我的夸想(第5/7页)
那么,伦佐逃到贝加莫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呢?这个城市的名称含有的calembour[21]不言而喻:这个词由两个词根组成,一个属于日耳曼语的(Berg,意思是山),另一个是希腊语的(gamos,婚礼)。实际上,贝加莫代表了伦佐试图恢复其失去的性症所做的最终努力,因为他渴望获得婚姻所代表的象征意义——然而,与此同时,在渴望自身能力所代表的象征意义时,他却把努力转向暧昧的同性恋氛围去了,这和露西娅在蒙扎与修女间也建立起的、同样暧昧不清的关系,成为明白无误而和谐的对应。我们也不要忘记,乔伊斯先生在的里雅斯特(Trieste)[22]住了那么久,他不可能不知道mona这个词根所包含的性意义,请注意,我们又会在露西娅与之打交道的monaca(修女)和monatti(从医院搬运尸体的人,当伦佐在那儿找到露西娅的时候,他们正围着她)中碰到这个词。
那么,很显然,乔伊斯先生成功地在此运用最简单的手法,在此成功地进入人类精神中最隐秘的深处,揭示其中深藏的矛盾,并在两个主人公身上实现(暧昧大获全胜)雌雄同体的原型。在第三十六章,正是露西娅高兴地接受了克利斯多福罗神父的提议,或者说,他颇有洞察力的暗示(“对我来说,如果上帝真正撮合两个人得以结合,那就是你们:而我看不出上帝有什么理由将你们拆散”),她请求和伦佐结为一体,恰以现代形式兑现了萨耳玛西斯神话(the myth of Salmakis)[23],不过,此举的涵义当更为深刻,如果我们还没忘记在同一章里,讲着上述神秘宣言的克里斯托福罗神父,无疑是指新柏拉图主义的神力,由此,这两个主人公的结合就成为宇宙联合,即犹太教神秘哲学的cingulum Veneris,在此,人物的个性和他们的性的个体性达到更高层次的结合。作者表明结合已完成,因为以直截了当的新柏拉图主义的话来说,所有的不纯都不再存在;事实上,克里斯托福罗(从词源上来看是christos fero ,因此,“基督的承载者”),转而成为不纯的象征(克里斯托福罗负有原罪,年轻人的罪孽),他的死恰好时逢下雨,因此有了水,这一催生和涵盖的原理,就有了更高的Sephirot,即安娜·利维娅·普鲁拉贝尔的结合。一个循环就此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