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言(第4/14页)

“嗯,我们还是祈祷进展顺利吧。”

“你说这虚晃一枪都是雷布思探长的点子?”

“没错。”

“我还是不大信,见过雷布思探长本人之后,我觉得玩心理战术不是他的强项啊。”

“不是吗?”弗莱特的语气显得很惊讶。

“他就没什么强项。”莱姆插嘴说。

“我可不会把他说得这么一无是处。”弗莱特还是力挺雷布思。可莱姆没有再搭腔,只是浅浅一笑,弗莱特觉得有些尴尬,又有些恼怒。他知道莱姆那笑容背后的潜台词: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跟他为什么这么亲密,为什么你们哥俩好。

凯西听到莱姆插嘴,笑了笑,但是她还是只和弗莱特交流,她不想和比自己级别低的人打成一片。“雷布思在这附近吧?”

弗莱特耸耸肩,“我也希望知道他的行踪,凯西。我听说最后一次有人看见他是他动身前往希斯罗机场,但是他没带任何随身行李。”

“噢。”听上去她并不感到失望。突然,弗莱特举起一只手,挥挥手示意,钱伯斯看到这个手势,朝着他俩走过来。钱伯斯脚步轻盈,看上去好像很轻松。

弗莱特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凯西和钱伯斯做个介绍。“钱伯斯先生,这是凯西探长,她是狼人一案的联络官。”

“啊,”钱伯斯说,短促地握了握手,“今天早晨令人震惊的头条是这位美女的作品吧?”

“是的”,凯西说,“如果不幸破坏了你吃早餐的食欲,我真抱歉。”她的声音听上去不同了,带着温柔和女性化的语调,这种语调是弗莱特印象里从来没有过的。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钱伯斯的脸上居然绽放了罕见的笑容。这些年以来,弗莱特从来没有在法庭以外的地方见过钱伯斯笑。今天早上真是充满意外和惊喜。“它们可没有让我食欲消退,”钱伯斯说,“我还觉得挺好玩的。”然后钱伯斯转向弗莱特,暗示凯西可以退下了。“弗莱特探长,我还有10分钟就要出庭了,你觉得午餐的时候再见面说会不会更好呢?”

“10分钟就够了。”

“很好,那跟我来吧。”他扫了一眼莱姆。莱姆这会儿还是为凯西的怠慢感到有点不悦。“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就带上这位帅哥吧。”

然后他就走了,大步流星地穿过宽敞的大厅,皮鞋蹭着地板作响。弗莱特对着凯西眨了下眼,跟钱伯斯走了。莱姆没有吭声,生气地紧随其后。凯西笑了,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莱姆的不爽和钱伯斯刚才的表现。对于钱伯斯她早有耳闻,他在法庭上的慷慨陈词被誉为最具雄辩力和说服力的。他甚至还拥有一批“粉丝”,那些粉丝不管案件多么复杂难懂或者多么枯燥无味,为了聆听钱伯斯的结案陈词,他们都会出庭观战。而凯西自己新闻圈的记者们与他相比自然就相形见绌了。

雷布思只怕已经两脚抹油往家里飞奔了,是吧?祝他一路顺风。

“不好意思。”一个矮小而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她眯起的眼睛成了一条线,是一个穿黑色风衣的中年妇女。那个女人微笑着,“你应该不是八点要出庭的陪审员吧?”凯西笑了笑,摇摇头。“噢,这样啊。”这位法庭引座员叹了一口气,走了。

法庭上有一类陪审员叫作“骑墙陪审员”,但是也有一些法庭引座员就喜欢看到非主流陪审员和不听话的陪审员出现在法庭上。凯西看着她的高跟鞋,随后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她在想,不知吉姆·史蒂文斯是否记得跟她的约见。他是一个优秀的记者,但他记忆力有时候好比烂筛子,现在他当爹了,记性似乎更加每况愈下。

雷布思在格拉斯哥闲得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是时候造访马蹄酒吧了,或者去开尔文赛德区转转,或者去克莱德河走走。是时候拜访拜访老朋友了,这样说好像他真的有什么朋友似的。格拉斯哥正在悄然变化,这几年,爱丁堡变得越来越“富裕”,而格拉斯哥却变得越来越“有型”。一直以来,人们都认为格拉斯哥显得匀称又发达,仿佛趾高气扬地一步一步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