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6/8页)

“我们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贾斯丁,”莱斯莉插嘴进来,口气几乎同样愤怒,“你欠我们一个坦白的答案。你有没有想去什么地方?能够让你安全坐下看东西的地方?最好是国外。”

贾斯丁支吾搪塞。“如果我回到切尔西的家中关掉卧室电灯,会发生什么事?你们的人会不会在我的房子外面站岗?”

“监视小组会看着你回家,看着你上床;负责监视的人会睡几个小时的觉,监听的人会持续监听你的电话;监视的人隔天早上会神清气爽地回来吵你起床。你最有利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到四点。”

“这么说的话,我可以去一个地方。”贾斯丁想了一会儿后说。

“太好了,”罗布说,“我们想不出来。”

“如果是国外的话,走陆路和海路,”莱斯莉说,“到了那里,想办法断绝跟踪。搭越野公交车,坐当地的火车。打扮要朴素,每天刮胡子,别看其他人。别租车,别从任何地方搭飞机到任何地方,就算是内陆航线也不行。别人会说你很有钱。”

“我的确是有钱。”

“那就带一大笔现金去。别用信用卡或旅行支票,别碰手机。别打对方付费电话,也不能在没有保密的电话线上说出自己的姓名,否则会被计算机侦测到。罗布已经帮你办好了假护照,还有一张《电讯报》的英国记者证。他差点弄不到你的照片,后来打电话到外交部说需要一张存档才弄到。罗布在有些我们不应该有交情的地方有好朋友,对吧,罗布?”没有回应,“护照和记者证做得并不完美,因为罗布的朋友要赶时间,对吧,罗布?所以在进出英国的时候不要用。答不答应?”

“答应。”贾斯丁说。

“你是彼得·保罗·艾金森,报社记者。还有,不管你做什么事,千万不要同时带两本护照。”“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贾斯丁问。

“对你来说又有什么意义?”罗布从黑暗中怒气冲冲地反问,“我们当时有任务在身,就这样而已。我们只是不喜欢丢掉这份差事,所以我们把任务交给你来乱搞。他们炒我们鱿鱼时,或许你可以偶尔请我们去洗洗你的劳斯莱斯。”

“或许我们是在帮特莎。”莱斯莉边说边放下怀里的音乐箱,“你该上路了,贾斯丁。你以前信不过我们。或许你那时候是对的。不过如果你当初信任我们,现在我们可能已经完成了任务,不论会达到什么地步吧。”她伸手握住门把,“好好照顾自己。他们会杀人。不过你自己也已经注意到了。”

他开始走在街上,听见罗布对着麦克风讲话。糖果从戏院走出来。重复。糖果从戏院提着手提袋出来。迷你巴士的门在他身后用力关上。结案,他心想。他走了一段路。糖果正在招出租车,而糖果是个男生。

贾斯丁站在汉姆办公室上下开关的长窗前,听着十点钟的钟声压过市区夜晚的喧闹。他往下看着街头,却稍微向后站,正好可以很容易看见外面,却比较不容易被人发现。汉姆的办公桌上有盏微明的阅读灯亮着。汉姆斜倚在角落的翼状靠背扶手椅上。椅子被几代以来不满意的客户坐旧了。窗外,冰冷的雾气从河面飘来,在圣伊瑟卓达的小小教堂外面的栏杆上结霜。在这个教堂里,特莎与上帝进行过多次争论,至今仍无解。教堂外有个点灯的绿色告示板告知路人,教堂已经由天主教罗斯米尼神父会修复完工。告解、祝祷以及婚礼请事先预约。晚到的信众零星在教堂地下室阶梯上上下下。没有一个是特莎。在办公室的地板上,堆积在汉姆的塑料盘内,是先前装在格拉斯东皮箱里面的物品。办公桌上摆的是特莎的音乐箱,旁边是注明汉姆事务所名称的档案,是他过去一年和特莎通信使用的打印材料、传真、复印文件、电话交谈的笔记、明信片以及信件,由汉姆辛苦一一收集来让贾斯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