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5/13页)

“那并不重要。”

“他的单位是什么?公司?他的邮政信箱号码?他的职务?他的实验室?他在哪儿工作?我没有时间跟你在这儿瞎扯。”

“我不知道。”

“他都住在什么地方?你也不会告诉我这个的,是吗?”

“他在许多地方待过。要看他在何处工作而定。”

“你是如何和他碰面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该告诉你些什么。”

“他要你告诉我些什么?”

她支支吾吾地说着,就像是被他抓住了把柄。她蹙着眉头。“只要有需要,我都会告诉你,我应该信任你的。他是个宽宏大量的人,这是他的个性。”

“这么说来,是什么让你欲言又止?”没有回答。“你想找到这儿来是为了什么?”没有回答。“你认为我喜欢在莫斯科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吗?”

“我不知道。”

“你如果不信任我,为什么要送那些资料给我?”

“是为了他,我才送那些资料的。并不是我选定你的,是他。”她情绪激动地回答着。

“他人现在在何处?在医院里?你如何与他联络的?”他抬头看了看她,等她回答。“你为什么不干脆说出来,看一看会有什么结果?”他对她建议道,“他是谁,你又是谁?他是靠什么谋生的?”

“我不知道。”

“在那犯罪的夜晚,凌晨三点钟的时候,那位在阳台上的人又是谁?”又没有回答。“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把我拖来,蹚这浑水?是你先发动的,不是我。卡佳?是我,我是巴雷·布莱尔。我会开玩笑,我会学鸟叫,我会喝酒,但我也是个朋友。”

他喜欢看她瞪着他的时候,那种一言不发的样子。他喜欢看她用眼睛来“听”他说话的神情,和她每次讲话的时候,那种恢复了的友伴之情。

“从来没有什么人犯过罪,”她说,“他是我的朋友。他的名字和职业是什么并不重要。”

巴雷一边想着这句话,一边啜了一口酒,“所以,你平常就是这么为你的朋友服务的?替他们把违法的手稿偷偷地送到西方去?”她除了会用眼睛“听”以外,还会用眼睛“想”,他想。“他有否跟你提过他的手稿里都在谈些什么东西?”

“当然,他绝不会没经我的同意,就让我处于危险中的。”

他察觉到她语气中的保护色,他憎恶这种保护色。“他告诉过你那里面是些什么?”

“那本手稿谈到我国多年以来,都在预备种种可以大量屠杀人类的恶毒武器。它画出了一幅在我国国防工业各层面贪污腐化的图画。它也说出了管理上的种种弊病和道德上的缺失。”

“这是很笼统的。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些更详细的细节吗?”

“我对于军事事务并不熟悉。”

“这么说,他是军人啰?”

“不是。”

“那么,他是做什么的呢?”

又是一阵沉默。

“但是你赞同他这么做,把那些东西传递到西方去,是吗?”

“他不是要把它传递到西方去或传递到任何政权去。他尊敬英国,但这也不重要。他的所作所为都是要让不同国家的科学家们彼此坦诚相待。这对消灭武器竞赛有所帮助。”她仍然防着他。她平淡地把这些话全说了出来,就好像她已把这段台词背得滚瓜烂熟了。“他相信,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我们应该消除科学的滥用以及应该对此负责的政权。他讲哲理的时候,是用英文讲的。”她又加上这么一句。

而你现在正在听我讲,他想。用你的眼睛听,听英语。在你心中还在想着是不是应该信任我的时候。

“他是不是科学家?”他问道。

“是的。他是科学家。”

“不管什么科学家,我一概都不喜欢。他搞的是哪一门的科学?是搞物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