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第2/3页)

“我受雇于洛杉矶市的一位律师克莱德·安姆尼,他要我去接‘超级酋长’号并跟踪一名目标人物,直到该人在某地落脚。我没有被告知原因,但安姆尼先生说,他是在为华盛顿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办事,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什么。我接了这份差事,因为只要你不去妨碍对方,跟踪别人就不犯法。那个人最后停在了埃斯梅拉达。我又回到洛杉矶,想查清楚整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查不出来,于是我就拿走了我觉着合理的一笔酬劳——两百五十块钱,去抵我自己的开销。安姆尼先生对我不是很高兴。”

亚历山德罗警长点了点头。“这没有解释清楚你为什么在这里,或者你和塞费里诺·张有什么关系。此外,既然你已经不为安姆尼先生工作了,除非你受雇于别的律师,否则你就没有特权。”

“如果可以的话,让我歇口气儿再说,警监。我发现有个男人在勒索,或者说是企图勒索我跟踪的对象,那个男人名叫拉里·米切尔。他平时住在卡萨酒店,或者说他曾经在那儿住过。我一直想联系上他,但我手上唯一的情报来自于杰沃南少校和这个塞费里诺·张。杰沃南说米切尔已经退了房,结清了账单,还预付了一个星期的房钱;塞费里诺·张告诉我,米切尔今天早上七点钟带着九件行李离开了。张当时的举动有点古怪,所以我才想再找他谈谈。”

“你怎么知道他住哪儿的?”

“是他告诉我的。他是个满腹牢骚的家伙。他说自己住在一块有钱人的地产上,对那里没被维护好他好像很生气。”

“解释不够好啊,马洛。”

“好吧,当时我使了点手段。他在吸大麻。我假装是个毒贩。干我这一行的,偶尔总得去骗骗人。”

“这样就好些了。不过还是缺了点什么。你的委托人的姓名——如果你知道的话。”

“这个能保密吗?”

“看情况。我们从不泄露被勒索人的姓名,除非他们要出庭。但如果这个人以前犯过罪或是被控告有罪,或者是为了逃避指控而越过州界的话,那么我作为执法人员就有义务汇报她目前的下落和她正在使用的名字。”

“她?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那干吗还问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逃跑。她不肯告诉我。我只知道她现在有麻烦,人还很害怕,而不知怎么的,米切尔清楚她的底细,能逼得她投降认输。”

他把手伸进抽屉,动作流畅地摸出一支烟。他把烟塞进嘴里,却没有点燃。

他又沉着地看了我一眼。

“好吧,马洛。这件事我暂时先放一放。不过,你要是挖到任何线索,必须到我这儿来通报一声。”

我站起身。他也起身并伸出手来。

“我们并不强硬。我们只是有份工作要做而已。别对杰沃南太凶。拥有那酒店的家伙在这块儿很有势力。”

“谢谢你,警长。我会尽力当个乖小孩——甚至在杰沃南面前也是。”

我沿着走廊返回。原先那名警察还坐在值班台前。他朝我点头示意。我走出警察局,步入夜色中,钻进自己的汽车。我坐在驾驶座上,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我不太习惯警察对我这么客气,就好像我还有权利活下去似的。我呆坐在那儿,这时,那名值班警察从大门里探出头来叫道,亚历山德罗警监想再见我一下。

我走回亚历山德罗警监的办公室,他正在接电话。他朝顾客椅点点头,示意我坐下,然后继续听电话,一边飞快地做笔记,看着像是新闻记者常用的速记法。过了一会儿,他说:“非常感谢。我们再联系。”

他往后一靠,用手指轻敲桌面,皱起了眉头。

“刚才从埃斯孔迪多[1]的治安分局那里传来一份报告。米切尔的车被找到了——很明显是遭人丢弃的。我想,你也许有兴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