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回归:世纪末的抚慰(第3/5页)

敬大姐、老方和我的开场白,头两三分钟还有点儿“紧”,但很快我们仨就“松”了下来,这一“松”奠定了四十八小时的一个主持基调,那就是放松的状态和平和的心态。

接下来是我的主持时段,一切很顺,竟比想象的还要顺利,一直到江主席到达澳门半岛,上午的直播时段结束,我和老方换岗,回到宾馆休息。

原本想睡一个下午,可兴奋之中,这个愿望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实现,于是,守着电视当起观众来。

对我最严峻的考验,是从19日晚上8点一直到20日凌晨4点半,一来时间长,二来大事多,三来高度敏感,四来万众关注。

现在回头看,一切都很顺利,自己也非常放松,其中只有一处惊险了一下。当时江主席参加完政权交接仪式从花园馆离开,赶往综艺馆,去出席特区政府成立大会。路上这一段不直播,画面切回到演播室,我和嘉宾刘教授开聊,正聊着聊着,耳机里传来指令:“主席车到了。”于是我赶紧结合着画面告诉大家,“现在江主席的车到了。”可当我说完,却发现,这不应该是江主席的车,因为礼仪规格不够,这个时候没人能够帮助我,正好画面是一个立交桥的下坡,我便问嘉宾:“这座桥是不是离综艺馆很近?”刘教授的回答是肯定的,接着他在那儿说着,我一直盯着屏幕,不一会儿,看见立交桥上有两辆摩托露了出来,我立即作出判断:“从礼仪规格上看,这次到来的是江主席的车队。”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我纠正了自己和同事的错误。

满打满算,这就算是最惊险的一幕,但其实也谈不上惊险,至于临时补救前方的空场和用访谈填补一段时间,原本就在准备的计划内,因此,随机应变也就不会手足无措。

这是直播结束后演播室内的“大团圆”,虽然台长们和很多领导都在,可我们三个主持人还是被按在主持台上,我明白,我们是这次节目的记忆符号,但我更明白,没有众人没白天没黑夜地苦干,又怎能有屏幕上我们的笑脸相送呢?

时针很快从零点向一点两点推进,一系列重大历史事件相继发生,一些历史性的画面也此起彼伏地出现在我们的眼里,这期间,我感觉自己已不是主持人,而变成了观众。

因为要直播对特区政府第一届立法会的报道,我们的节目持续到了凌晨4点半。过了3点,同事们向我打趣:“你的精神头已经不如刘教授。”于是我只好香烟、咖啡、鸡精一起来,恨不得打针兴奋剂。

在立法会的报道结束之后,我和刘教授又侃了十分钟。这十多分钟可能没有多少人听到,然而在中央电视台的历史上,凌晨4点半仍进行了一番十多分钟的直播访谈,这一记录可能是空前的。

终于结束了这段长达八个半小时的直播,直播中,由于兴奋,感觉还好,可一走下主持台,却开始觉得浑身哪都疼,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之所以安排我主持这一时段,一定是因为领导觉得我年轻,能顶住。

隔了二十六个小时,21日上午7点,我又回到主持台,通过大屏幕采访了升旗手朱涛,在演播室采访了刚从澳门回来的外交部礼宾司司长张业遂,他给观众讲了许多内幕,四十八小时的直播也就接近了尾声。

正如敬大姐在结束语中所说:“19日当我们刚刚开始主持的时候,觉得四十八小时很长很长,可今天当我们要说再见的时候,才发现,这四十八小时很短很短。”

老方接着说出了我们的状态,这两天,满脑子都是澳门的街道澳门的房屋和澳门的方方面面,甚至一张嘴,溜出来的都是“你可知Macau不是我真姓”。

我想,我们应当感谢时代,正是因为生逢盛世,我们才在两年多的时间里相继见证香港和澳门的回归,这曾是几代人的梦想,却在我们的眼中变成了现实。这两次直播中无数的画面将成为我们一生中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