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4/5页)

“完全融化在我的友谊中了,索菲娅。我愿尽力帮助任何一位军官弟兄的妻子。如果哈维尔需要,我会把他的任何东西从世界的另一端运过来。但是请不要认为我没感到这么做不合适。”

“她们肯定都感到十分惬意。”

“尽管如此,我也不见得就欢迎她们。这么多妇女和孩子,就没有权利要求在船上过得十分舒服。”

“亲爱的弗雷德里克,你这么说毫无道理。请问,要是大家都像你这样想,那我们这些可怜的水手妻子该怎么办呢?我们常常需要从一个港口到另一个港口去追随我们的丈夫。”

“你知道,我的想法并没有妨碍我将哈维尔太太及其一家送到普利茅斯啊!”

“可是,我不喜欢听你这种宏论。你摆出一副高尚的绅士派头,好像女人们都是文弱不堪的夫人小姐,而不是明白事理的普通人。我们中间谁也没有想天天过风平浪静的生活。”

“好了,亲爱的,”将军说,“等他有了妻子,他就会改变腔调的。等他结了婚,而我们又能幸运地活到另一次战争爆发,那我们就会看到他同你我以及其他许多人都一样了。到那时,他会非常感激别人能把他妻子送到他那里去的。”

“是的,我们一定会看到。”

“那我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温特沃思上校提高嗓门说。“一旦成了家的人攻击我说,‘喔唷!你结了婚,想法就会大不相同,’我只能说,‘不,我不会的’;可是他们又说,‘你肯定会这样。’这就谈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一旁。

“你一定到过很多地方,太太!”墨斯格罗夫太太对克罗夫特太太说。

“结婚十五年来,我确实到过不少地方。不过,有许多女人去的地方更多。我曾四次横渡大西洋,一次到东印度群岛,以后又折了回来。还有一次,除了国内的某些地方外,还去了科克、里斯本和直布罗陀海峡。但我从来没有越过这海峡。从未去过西印度群岛。你知道,我们认为百慕大和巴哈马不属于西印度群岛。”

墨斯格罗夫太太说不出任何反对意见。她也不用责怪自己,因为她一生中从来没说到过这两个地方。

“我确实认为,太太,”克罗夫特太太接着说,“军舰是再舒适不过的。你知道,这当然是指高级军官的船舱。如果你乘的是一艘快速帆船,活动范围当然就有限。不过,任何一个通情达理的女人,即使在这种船上也会心满意足。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我一生中最愉快的时光是在船上度过的。你知道,只要我们两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怕。谢天谢地,我的身体幸亏一向很好,能适应任何气候。在出海的最初二十四小时内总是有点不适应,但过后我从不晕船。我一生中只有一次真正感到精神不佳、身体不适,觉得自己生了病,感到有某种危险。那是我单独在迪尔过冬的时候。当时将军(那时还是克罗夫特上校)正在北海航行。我日夜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自己的生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接到他下一封信,反正总是有许多莫名其妙的抱怨。可是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就从不生病,也从未遇到任何不便。”

“嗳,当然了。确实如此,啊,是的。我很同意你的看法,克罗夫特太太,”墨斯格罗夫太太诚恳地回答着。“没有什么比分居两地更令人不安。我很同意你的看法。因为墨斯格罗夫先生总要去参加巡回审判,所以我深有体会。审判结束,他安全地回到家里,我总是很高兴。”

晚宴最后以舞会结束。安妮一听到有人提出跳舞的建议,就同往常一样,表示愿意为他们效劳。她坐在钢琴旁弹奏时,眼中不时噙着泪水。她很高兴有事情可干,但不想得到任何报答,只希望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