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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哪,”她愤愤地说道,“我真是受不了你。”

“当然。我可不会唱你喜欢听的曲儿。告诉你吧,特里在西尔维亚被杀那晚跟你老子通过电话,说什么了?你老子告诉了他什么?去墨西哥,再给自己一枪,孩子。家丑不能外扬。我知道我女儿是个荡妇,那帮醉鬼里随便哪个杂种都可能一时发疯,把她的漂亮脸蛋打烂。不过你无法预知,孩子。那家伙酒醒后会后悔莫及。你活得滋润,现在是你报答的时候了。我们要维护波特家族的名声,使其高洁如山中的紫丁香。她和你结婚是因为她需要在面子上有个交代。现在她死了,这是她最需要这个交代的时候。你就是这个交代。要是你失踪了,就一直失踪下去,没问题。但是一旦被人发现了,就得去见上帝。太平间再见。”

“你真的以为,”黑衣女子口气冰冷,“我父亲是这么说的?”

我往后靠了靠,不友善地笑了。“如果需要,我们也不妨把这段对话润饰得漂亮些。”

她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走出厢座。“我能否送你一句忠告?”她说得很慢,字斟句酌,“很简单。要是你以为我父亲是那种人,要是你四处散布你刚才对我说过的想法,你在这座城市干这行或者其他任何行业,前途将会极其短暂,随时可能终止。”

“非常好,洛林夫人,非常好。这话我听玩法律的人说过,听地痞流氓说过,也听上等人说过。措辞不一样,但意思没分别:别掺和。我来这儿喝一杯琴蕾,是因为有个人曾经嘱咐过我。瞧,我现在是在自掘坟墓啊。”

她站起来,略微点点头。“三杯琴蕾,双份的。你大概有些醉了。”

我往桌上扔了远多于酒钱的钞票,起来站在她身边。“你也喝了一杯半,洛林夫人,为什么喝那么多?是否也有人嘱咐你,还是你自己的主意?你的嘴巴也不紧啊。”

“谁知道呢,马洛先生?谁知道?谁又真的什么都知道?吧台那边有个人在看我们。你认识他?”

我扭头看了看,很惊讶她居然注意到了。一个黑皮肤的瘦子坐在吧台那头靠门的凳子上。

“他叫奇克·阿戈斯蒂诺,”我说道,“赌棍曼宁德兹的枪手。我们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吓他一下。”

“你真是喝醉了。”她马上说,抬脚就走。我跟在她身后。吧台边坐着的那个家伙转过身望着前面。我走到他身边时,一步跨到他背后,飞快地架住他的胳膊。我大概真的有点醉了。

他气冲冲地转过身,滑下高脚凳。“留点神,毛小子。”他吼道。我眼角扫见她正要跨出门去时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

“没带枪,阿戈斯蒂诺先生?多粗心啊你。天快黑了。要是碰上难招架的小鬼怎么办?”

“死开。”他粗暴地嚷道。

“啊,这句话你是从《纽约客》上偷来的吧?”

他嘴巴抽了抽,人却没动。我扔下他,追着洛林夫人出了门,来到门外的遮雨篷下。一个花白头发的黑人司机站在那里跟停车场的小伙子说了几句话。小伙子行了个触帽礼离开了,一会儿开来一辆漂亮的凯迪拉克豪华车。黑人拉开门,洛林夫人上了车。他关上车门,样子就好像关上珠宝箱的盖儿一样。他绕到驾驶座那边。

她摇下车窗,从里面望着我,似笑非笑。

“晚安,马洛先生。很不错——是不是?”

“我们一顿好吵。”

“你是说你吧——而且大部分时候是和你自己。”

“经常如此。晚安,洛林夫人。你不住在附近吧?”

“不在附近。我住空闲谷区。远离湖边公路的那头。我丈夫是医生。”

“你是否碰巧认识一个姓韦德的人?”

她皱了一下眉。“我认识韦德一家,怎么?”

“怎么问这个?因为在空闲谷区我就认识这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