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5页)

“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人。”她说。

侍者端来酒,放下。等他走后,我说:“我只是个认识特里·伦诺克斯、喜欢他、偶尔跟他出去喝喝酒的人。这是份无心插柳、偶然拾得的交情。我从没去过他家,也不认识他的妻子。只是在停车场见过她一回。”

“比这再稍微多些,不是吗?”

她伸手去拿酒杯。她戴着一枚镶了许多小钻石的绿宝石戒指,旁边是一枚窄窄的白金戒指,表明她已经结婚。我把她归入三十五至四十岁那一组,但是靠近年轻的那头。

“也许吧,”我说,“那家伙老来烦我,到现在还是。那你呢?”

她用一只胳膊支着下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我说过跟他太熟了,熟到认为他碰上的事没什么要紧的。他妻子很有钱,给了他所有的奢华。她要求的唯一回报就是不受打扰。”

“好像合情合理。”我说。

“别挖苦人,马洛先生。有些女人就是那样。她们身不由己。一开始他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他要尊严,大门可是敞开的。他没必要杀了她。”

“我同意。”

她挺直身子,狠狠瞪了我一眼,嘴唇撮起来。“所以他逃走了,而且如果我听说的是真的,你助了他一臂之力。我猜你为此很自豪吧。”

“不,”我说,“我仅仅是为了钱。”

“这可就没意思了,马洛先生。坦白地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坐在这儿和你一起喝酒。”

“换个话题很容易,洛林夫人。”我端起酒杯,灌下一大口。“我想你也许可以跟我讲讲特里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至于他为何把他妻子的脸砸得血肉模糊,我没兴趣推测。”

“这话太寡情了。”她有些愤怒。

“你不喜欢我的用词,我也不喜欢。而且,如果相信他干了那样的事,我今天也不会坐在这里喝琴蕾。”

她盯着我看。过了片刻,她缓慢地说:“他自杀了,留下一份完整的自白。你还想知道什么?”

“他还有把枪,”我说,“在墨西哥这就足够让那帮神经兮兮的警察朝他开火。在美国也不乏警察就这么杀了人——他们有些人因为门晚开了几秒钟,就隔着门板开枪了。提到自白书,我没见过。”

“毫无疑问,是墨西哥警察作假。”她尖刻地说道。

“自白书说不定是真的,像奥塔托丹这样的小地方,他们不知道怎么造假。不过这并不能证明就是他杀了他的妻子。至少我不这么认为。对我来说,自白书只说明他走投无路了。在这种情形下,某种人——你说他懦弱也罢,心软也罢,感情用事也罢,如果这么说能让你高兴的话——有可能会决定不让其他亲友成为公众瞩目的对象。”

“异想天开,”她说,“一个男人不会为了掩盖一桩小丑闻而自杀,或者存心让人杀了。西尔维亚已经死了,至于她的父亲和姐姐——他们完全能够应付自如。马洛先生,有钱人总是能够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好吧,就算我把动机看错了。说不定我把什么都看错了。刚才我惹怒了你,你想要我马上离开吗——这样一来你可以独自享用琴蕾?”

她突然笑了起来。“抱歉。我开始觉得你的确是诚实的了。我起初还以为你在设法为自己辩解,而不是为特里。不知怎么地,我现在不这么以为了。”

“我不是替自己辩解。我干了傻事,给自己惹来了麻烦,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我不否认他的自白书救了我。要是他们把他带回来,送上法庭,我想他们也会给我安个罪名。至少钱上会大大超出我的承受能力。”

“还没提吊销你的执照。”她冷冷地说。

“也许吧。有一个时期,随便哪个余醉未消的警察都能够让我完蛋。不过现在已经不同了,在州执照机构受理之前,得先上法庭听证。那些家伙不太买警察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