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汝偕亡   (第3/3页)

得空闲时,我还做静修和冥想的功课。至少一段时间内,尽量清心寡欲,常去空旷无人的荒郊野外,漫无目的,呆坐或四处游走,慢慢能感知到一些朦胧的异象。兰斯洛讲得没错,这东西并不复杂。它像一种特殊的、悠长的短波信号,你心里很静很空的时候,就会听到一些片段。你生出企图心,费劲去琢磨、去分析,结果又什么都没有了。

我常要考虑生计,有时还要追女孩子,因此功课也做不深。更不敢拜见什么高僧名人,怕被斥为雕虫小技、邪门歪道。一些重大的事件发生,比如飞机撞高楼等等,我没觉得奇怪;一切都似曾相识,似乎在若干天前,已经有过什么微弱的信号传递过来,就像闪电先于雷声。但要深究下去,将之定义成什么乾坤卦象,又实在有些夸张。也有随机的一闪念,为日后的事件所验证。通常是悲伤、无常的惨烈事件,而且接二连三,连续不断。这些神秘的对应,使我恐惧、战栗,而且深深地内疚。正如兰斯洛所说,看见了一点点,但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已许久不和他们联系了。这两位朋友,分散在地球不同的角落。兰斯洛改信伊斯兰教,娶了一个土耳其女人为妻,还生了好几个娃娃。他把全家迁到土耳其东部山区的某个小城市里,从此告别北美大陆,也告别了所谓的西方。玛丽如愿以偿,在风景如画的俄勒冈州,当上了楼宇风水咨询师,听说挣了不少钱。看她登在网上的最新照片,满脸憨笑,只是比10年前胖了一大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