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5页)

阿:很对.

苏:那么他们会去模仿铁工.其他工人.战船上的划桨人.划桨人的指挥以及其他相似的人们吗?

阿:那怎样可能?他们连去注意这些事情都是不准许的.

苏:那么牛叫.马嘶.大河咆哮.海潮呼啸以及雷声隆隆等一类事儿,他们能去模仿吗?

阿:不行.已禁止他们不但不要自己做疯子,也不要去模仿人家做疯子.

苏:我如果理解你的话,你的意思是说:有一种叙述体是给真正的好人当他有话要说的时候用的.此外有一种叙述体是给一个在性格和教育方面相反的人用的.

阿:这两类文体到底是什么?

苏:照我看来,一个温文正派的人在叙述过程中碰见另一个好人的正派的言语行动,我想他会喜欢扮演这个角色,模仿得惟妙惟肖,仿佛自己便是这个人,丝毫不以为耻.他特别愿意模仿这个好人坚定而明于事理时候的言谈行动;这个人假如不幸患病或性情暴躁,或酩酊大醉,或者遭遇灾难,他就不大愿意去效仿他,或模仿了也是很勉强.当他碰到一个角色同他并不相称,他就不愿意去扮演这个不如自己的人物.他看不起这种人,便是对方偶有长处值得模仿一下,他也不过偶一为之,还老觉得不好意思.他对模仿这类人没有经验,同时也会憎恨自己,竟取法乎下,以坏人坏事为陶铸自己的范本.除非是逢场作戏.他心里着实轻视这类玩艺儿.

阿:很可能是这样的.

苏:那么他会采用我们曾经从荷马诗篇里举例说明过的一种叙述方法,即是说,他的体裁既是叙述,又是模仿,可是叙述远远多于模仿.你赞同我的说法吗?

阿:我十分同意.说故事的人必须以此为榜样.

苏:此外有一种说故事的人,他什么都说.他的品质愈坏.就愈无顾忌,他什么东西都效仿,他觉得什么东西都值得模仿.他所以想尽方法,一本正经,在大庭广众之间什么东西都模仿,包含我刚才所提到的雷声.风声.雹声.滑轮声.喇叭声.长笛声.哨子声.各类的乐器声,他还会狗吠羊咪鸟鸣.他的整个体裁所以完全是声音姿态的模仿,至于叙述那就十分少.

阿:这类作家势必如此.

苏:这便是我曾说过的两种文体.

阿:对.

苏:且说,这两种体裁中有一种体裁,变化不多.我们假如给它以合适的声调和节奏,其结果一个正确的说唱者岂不是几乎只是用同一的声调同一的抑扬顿挫讲故事吗?......由于变化少,节奏也简直一样嘛.

阿:十分对.

苏:另一种体裁需要各种声调与各种节奏,假如给它以能表达各种声音动作的合适的唱词的话.......由于这种体裁包括各色各样的变化.

阿:这话很对.

苏:是否所有诗人.说唱者在选用体裁时,不是取上述两种体裁之一,便是两者并用呢?

阿:那是肯定的.

苏:那么,我们怎么办?我们的城邦将接受所有这些体裁呢?还是仅接受两类单纯体裁之一呢?还是只承受那个混合体裁呢?

阿:叫我如果投票选择的话,我赞成单纯善的模仿者的体裁.

苏:但是,亲爱的阿得曼托斯,混合体裁毕竟是大家所喜欢的;小孩与小孩的老师们,以及一般人所最最喜欢的和你所要选择的恰好相反.

阿:它的确是大家所喜欢的.

苏:但是或许你要说这与我们城邦的制度是不适合的.由于我们的人既非兼才,亦非多才,每个人只能做一件事儿.

阿:是不合适的呀.

苏: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的城邦是唯一这种地方的理由:鞋匠总是鞋匠,并不在做鞋匠之外,还做舵工;农夫总是农夫,并不在做农夫之外,还做法官;兵士老是兵士,并不在做兵士以外,还做商人,如此类推.不是的吗?

阿:对.

苏:那么,有人假设靠他一点聪明,能够模仿一切,扮什么,象什么,光临我们的城邦,朗诵诗篇,大显身手,认为我们会向他拜倒致敬,称颂他是神圣的,了不起的,大受欢迎的人物了.与他愿望相反,我们会对他说,我们不能让这种人到我们城邦里来;不准许法律这样,这儿没有他的地位.我们将要在他头上涂以香油,饰以羊毛冠带,送他到别的城邦去.至于我们,为了对自己有益,要任用较为严肃较为正派的诗人或者讲故事的人,模仿好人的语言,依照我们开始立法时所定的规范来讲唱故事以教育战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