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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少校,”电话接通了,穆勒在电话那头说,“有事吗?”

“隆美尔四十五分钟之后到机场。”

“你说谁?”穆勒问道。

“埃尔温・隆美尔元帅,你这个白痴。他带着副官,一个叫霍夫尔的少校,坐鹳式飞机从诺曼底飞过来。”

“可他来干吗?”穆勒问道,“我没明白。”

“你不明白,我可明白。”内克尔对他说,“这套把戏玩得太妙了。他先让海涅这几个人都去格恩西岛,整个周末都待在那里跟冯・施梅托将军开会。把他们全支走后,他就突然现身,把这个地方折腾得鸡飞狗跳。隆美尔的风格我太清楚了,穆勒,他肯定会把每个地方都走一遍,连每个机枪位他都要检查。”

“这样至少揭开了一个谜底。”穆勒说。

“什么谜底?”

“沃格尔来这里的原因。这样一来事情就都串起来了。”

“是呀,我想你说得对,”内克尔说,“不过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们机场见吧。”

他放下电话,犹豫片刻又抓了起来,让接线员给他接到德维勒公馆。玛尔提诺和奥里西尼刚刚回来,接电话的是厨房里的海伦。

“找你的,”她对玛尔提诺说,“是内克尔少校打来的。”

他从她手里接过听筒,“我是沃格尔。”

“早上好,”内克尔打了个招呼,“隆美尔元帅半个小时后到机场,不过想必您已经心里有数了。”

玛尔提诺心下大吃一惊,但他强作镇定地说:“知道了。”

“我想您肯定是要去迎接他的。那么我们机场见吧。”

玛尔提诺慢慢放下电话,这时,萨拉和加拉格尔从院子里走进来。“怎么了,哈里?”萨拉问道,“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难看就对了,”他说,“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银潮酒店里,穆勒在办公室旁的洗手间里手忙脚乱地换上了制服。他听到外边的门开了。克莱斯特叫道:“您在里边吗,队长?您找我们是吧?”

“对,进来吧。”穆勒叫道。

他一边系扣子一边转身进了办公室,然后抓起挂着毛瑟手枪枪套的皮带,匆忙系好。

“出事了?”克莱斯特问道。他看起来狼狈不堪,乌青的眼圈越发明显了,而医院给他贴在鼻梁上的胶贴也没起什么作用。

“算是吧。我刚接到信,隆美尔马上就飞过来,感觉像是个突击检查。我现在得赶紧去机场。你开车送我,恩斯特。”他对格莱瑟说。

“那我呢?”克莱斯特问。

“你脸都这样了还能干什么?告诉你啊,隆美尔一英里之内你不得靠近半步。你干脆躲几天去吧,威利。别碍事。”然后他对格莱瑟说,“我们走吧。”

他们离开以后,克莱斯特走到队长藏酒的橱柜旁,拿出一瓶干邑,斟上满满的一杯。他一饮而尽,然后走到洗手间里对着镜子打量自己。他看起来丧魂落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那个该死的爱尔兰人不识抬举。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干邑,然后喃喃道:“你可别落到我手里,你个猪猡,否则的话……”他对着镜子敬了自己一杯,一口喝干了酒。

雪铁龙从海港旁边飞驰而过,拐入滨海大道。格莱瑟说:“对了,我不是预约了一个打到斯图加特去的电话嘛,昨天晚上我给我哥哥打过去了。”

“他都说什么了?”

“他休假,没接电话,不过今天会回来值夜班,到时候我再打过去。”

“这些事眼下都无所谓了。”穆勒说,“这位沃格尔朋友已经没什么神秘的了。很明显,他是替元帅打前站来的,就这么简单。”

“可隆美尔要干什么呢?”格莱瑟问道。

“想想看,整个法国海岸线上,从迪耶普以南开始的那么多海防要塞、据点和工事,差不多有一半都分布在这些小海岛上。”穆勒对他说,“我估计啊,眼看盟军大举进攻在即,他是想知道钱都花到哪里去了。”他看了看表,“不过眼下这些都无所谓,你就赶紧快点开吧,差不多只剩十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