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天堂的时候,抒情

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当岁月的恩仇在暮秋的晚钟里消融

他朝你友善地眨了眨眼睛

在一棵老树下,你蓦然发现

你一生的抵押

仅仅是和他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生活》(节选)

刘 频

1963年1月出生。1983年7月毕业于广西师范大学中文系。大学毕业后从事教育工作十一年。从1994年至今在民盟柳州市委工作。自大学时代至今已发表诗歌作品五百余首。出版有诗集《浮世清泉》、《雷公根笔记》。现居柳州。

1999年3月,《广西日报》发表了一篇关于20世纪90年代广西现代诗状况的长文,文中对广西现代主义诗歌创作进行了回顾与梳理。几乎所有现代诗创作新锐都能在文章里找到各自的名字。这是广西多年以来少见的相对详尽和完整的现代诗人介绍文章,且刊登于广西最高级别的党报(一般来说这是一种高规格的承认),其意义不论是对于现代诗创作一直被重视不够的广西文坛还是诗人个人都不言自明。然而不知何故,这篇文章漏提了一个无论如何也不能缺席的名字。据说文章见报后,几个青年学生拿着报纸跑到那人家里,愤愤不平地说:“写广西诗歌却没提到你,这算什么文章!”

这个“缺席者”就是刘频。在我看来,刘频与盘妙彬等人一起,已成为20世纪90年代广西现代诗歌的一尊绕不过的碑石。

人们应该不会忘记1993年《诗歌报》上的一则启事,称发表于该刊某某期并被编辑配发“选稿人语”重点推荐的诗歌《纪念瓦特》为抄袭之作,原作者是柳州某校的教师刘频;1994年2月,《诗歌报》在第二期头条位置推出刘频的组诗《公社》,这是广西诗人自1985年《诗歌报》创刊以来在该刊发表的第一个头条;一年后,这组诗中的《芭蕾》、《叛将》、《闪电》三首被选入了《诗歌报十年精华》一书。这一事件发生在现代诗创作相对薄弱的广西,对同行们的确可算是一次不小的激励。记得当时我曾对朋友说:就凭这组诗,即使刘频今后五年不写东西,诗坛上仍然会有人记住他。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了刘频并不是我所预想中的诗歌懒汉,他一直在不停地写着,只是由于类似于“刘频风格”的作品除了观念较前卫的刊物如《诗歌报》等敢于刊用外,许多刊物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对它们“敬而远之”,因而20世纪90年代以后刘频的作品在刊物上出现得相对较少,只是像野花一样零零星星地撒在一些省市级刊物并不宽敞的土地上。这一现象导致了一些不谙“诗事”的年轻人对身边“恐龙”的忽视。其实,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刘频的大部分作品即使放在国内任何一家刊物上,都可以如鸵鸟一样昂然独立傲视群雄。——需要指出的是,我一再言及“省市级”和“国内任何一家刊物”之类并不表明我对省市级刊物的漠视,事实上,任何人都不应该小看那些不大知名的省市级刊物,几乎没有哪个诗人和作家不是在这些刊物的帮助下成长起来的。遗憾的是,现在文学刊物举步维艰,许多省市级刊物停刊的停刊,改版的改版。阵地的消失,使一些本来比较有发展前途的诗人延长了跋涉的道路,也有可能使诗歌创作人才面临断代的危险。也许会有人说,现在有互联网,发表诗歌容易了。但那已经是另一码事,谁都知道,在网上发表的东西几乎算不上发表,即使算,发表得容易也会使文学失去神圣感和神秘感。没有了神圣感,创作者的创作心态会悄然改变,安于现状,乐于小打小闹。

在我1994年所阅读的诗歌中,刘频的《公社》是很有冲击力的一首:

春天的力。有组织的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