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4/6页)

白拒道:“爱情真有那么大的魔力吗?”

陆弥道:“世界上只有一样东西会让人失去理智,那就是爱情。”

两个人正在深刻地讨论着爱情问题,这时陆弥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祝延风打过来的,他说他就在楼下,叫陆弥下来,他有话跟她说。

陆弥下楼以后,看见院子里停着一辆悍马,她走过去,只见祝延风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一身高档的休闲装将他衬得英气焕发。见到陆弥,祝延风跳下车来,他约陆弥出去找个地方坐坐,陆弥不肯,于是两个人干脆坐在车上聊了几句。

祝延风说话的中心意思是,上次见面时的不快令他很以为然,于是派人去了解了一下情况,方知道陆弥的哥哥是自杀身亡,而且由于他的介入,全家人都憎恨陆弥,基本上与她断绝了来往。祝延风说他真的是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心里愧疚得不行。他甚至也知道了陆弥从小到大没有得到过多少来自家庭和父母亲的温暖与关爱,而这一次,却是残存的一点亲情也断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祝延风说这些话的时候,陆弥微低着头一言不发,神情还有一些麻木。

最后,祝延风说道:“陆弥,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陆弥道:“我想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不见面就不回忆。”她说完这话便下了车,径自离去。

这时,陆弥听见祝延风在她身后说:“陆弥,你记住,有事一定来找我。”

陆弥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脚步。陆弥心想,无论碰到什么事我都不会找你的,难道我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

院子里发生的这一幕,均被楼上的白拒在窗口看见了,白拒心想,陆弥果然那么好吗?她是个好女孩没错,可是他完全没有感觉到她的性别特征,在他眼里她就是一个男孩子。甚至有一次他们在外面淋了雨,陆弥要在工作室换衣服让他出去一下,他都是满脸的多此一举。那一次陆弥都急了,陆弥说,白拒你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告诉你我也曾经让人疯狂过。白拒当时暗自好笑,现在看来还真有这么回事。

陆弥哥哥的事,白拒当然不会不知道,因为出事的那段时间陆弥根本没法工作,一个多月之后,她才回到工作室,人瘦了一圈,看上去更加清减,但情绪还好,尚能复述发生了什么事。陆弥最后说,白拒我告诉你,如果生活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还是选择子冲。但这时她已经泪流满面,白拒知道,她的神情早已说明了她心中的悔意,她只是想说服自己。

好在,生活没有再一次。

只是白拒一直以为,追求陆弥的小老板无外乎长得獐头鼠目,却原来不仅俊朗而且有钱,相比之下胡子冲真是乏善可陈。白拒心想,女人,真是个谜。

恰在这时,陆弥已经推门进来。

她阴沉着脸,没有说话。白拒也没有说话。直到下班,陆弥便再也没有说过话。

子冲其实千方百计地希望陆弥能高兴起来,幸好隔了不长一段时间便是陆弥的生日,陆弥当然没有多少心思,但是子冲执意想冲冲喜。所以他背着陆弥在塞纳河西餐厅订了两个包厢位,又备下了生日蛋糕和两打红玫瑰。

这一天的晚上,陆弥在摇曳的烛光中的确是露出了近期内难得一见的明媚笑容。

其实,子冲和陆弥都不爱吃西餐,但是没办法,尽管西餐形式大于内容,但也由于这种原因它才显得有情调,确切地说有一种仪式感。

想想看,先不管吃的是什么,刀叉已经摆了一桌子,浆过的果绿色的餐巾套在一个精美的环状银器里,等待你把它展开来铺在面前,高脚杯亭亭玉立,胸中溢满芳香的红酒,令人未饮先醉。总之,子冲和陆弥爱的都是吃西餐的细节,它的隆重让人难忘。甚至在舞刀弄叉之间他们都很难重视牛扒的味道,而是切、割、相视一笑时的优雅和快慰。吃中餐就不行,只一双筷子不说,难道你在吃熘肝尖的时候对人嫣然一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