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理查德·厄斯金(第3/7页)

“也许,”她突兀地说,“你们愿意去花园里逛逛。”

“哦,好啊,请吧。”

他们穿过法式落地窗走进花园。这是一个受到了精心照顾的花园,种着不少花木,界墙和石子路建得很长。照顾花园主要是厄斯金少校的活儿,格温达如是猜想。说着玫瑰,说着草本植物,厄斯金原本晦暗哀伤的脸上有了光彩。园艺显然是他投注了很大热情的爱好。

他们终于告辞。驱车离开以后,贾尔斯犹犹豫豫地问:

“你⋯⋯你丢下了吗?”

格温达点了点头。

“就在第二丛飞燕草旁边。”她垂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不在焉地转着手上的结婚戒指。

“万一真找不回来了怎么办?”

“嗨,又不是真的订婚戒指。我可不会拿那个去冒险。”

“你这么说,我可真高兴。”

“我对那枚戒指很有感情。还记得你把它戴在我手指上的时候说过什么吗?选择翠绿的祖母绿,是因为我是一只勾人的绿眼睛小猫咪。”

“我得说,”贾尔斯一本正经地说,“咱们这种特殊的示爱方式要是被有些人听见了,可能会觉得很奇怪,比如说马普尔小姐这代人。”

“真想知道她这会儿在干什么呢,这个可爱的老太太。坐在海边晒太阳?”

“准是忙着呢——要是我对她的了解不错的话。这里打听打听,那边打探打探,或者找人问些问题。但愿这几天她问得可别多得太过分。”

“这么做还是挺自然的——我的意思是,对一位老太太来说,不像咱们去做那么惹人注意。”

贾尔斯的脸色又严肃了起来。

“所以我不愿意⋯⋯”他没再继续说下去,换了个说法,“我过意不去的就是你不得不去做这件事。我在家里坐着,却让你出去干那种脏活儿,这种感觉我可真受不了。”

格温达用一根手指刮了刮他满是忧色的面颊。

“我都明白,亲爱的,我都明白。可你必须承认,做这种事很讲究技巧。对着一个男人盘问他早年的风流韵事,是冒犯之举。不过由一个女人来做,就恰恰可以化解掉这种冒犯——只要她是个聪明的女人。”

“我知道你很聪明。可万一厄斯金就是我们在找的那个凶手⋯⋯”

格温达沉吟道:“我认为他不是。”

“你是说我们误入歧途了?”

“也不全是。我想他是爱过海伦没错。不过,他是个好人,贾尔斯,很好的人,绝不是会掐死别人的那种人。”

“你对会掐死别人的那种人也没有太多了解,不是吗,格温达?”

“是的。不过,我有女人的直觉。”

“我看你这话可是被扼杀的受害人的口吻。不开玩笑了,格温达,你一定要小心,好不好?”

“当然。我真为这个可怜的男人感到遗憾——因为那个恶龙般的妻子。我敢打赌,他的日子一准儿过得很惨。”

“她是个奇怪的女人⋯⋯让人莫名感到十分忧惧。”

“是啊,相当乖戾。你看见她一直盯着我看的眼神了吗?”

“真希望咱们的计划能顺利进行。”

3

第二天早上,他们按照计划开始行动。

贾尔斯,用他自己的话说,很像是为一桩离婚诉讼而负责跟踪的侦探。他在一个能俯瞰安斯特尔庄园大门口的好地方找到了位置。大约十一点半的时候,他向格温达报告说一切正常,厄斯金夫人乘着一辆小型奥斯汀汽车出门了,显然是去了三英里以外的镇上集市,可以行动了。

格温达把车停到前门处,按响了门铃。她先求见厄斯金夫人,被告知她出去了。然后又求见厄斯金少校。厄斯金少校在花园里。格温达走过来的时候,他停下整理花坛的活计,站起身来。

“真抱歉,打扰了。”格温达说,“不过我想我昨天肯定是把戒指给掉在这儿了。我们喝完茶出来的时候我还戴着呢。它很松了,要是弄丢了我可真受不了,因为它是我的订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