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ce(第4/8页)

“崔维。”

“房里有个家伙在睡觉,她啤酒喝多了,叫唤了大半夜。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我跟着她沿着短短的走廊走到一扇后窗,从那里可以俯瞰码头。一个女孩穿着暴露的比基尼,躺在“逍遥游”舱顶的一块垫子上。我越过克莉的肩膀往下看着她。

克莉揶揄地抬头看我。“你来找她也不奇怪,她真美,对吧?”

“诱人。”

“但是,如果你来这里,打定主意要找她,还是省省吧。她和船主搞上了。”

“这船挺不错的,是谁的船?”

“一个叫艾伦的老家伙,我们叫他老爹。我们要开着这艘船去好远的地方,要开到巴哈马去。你相信吗?他说他找不到人一起出海。居然有这种事。但亲爱的,现在的麻烦是,你搞不定她,你一起去的话可能把这次出游搞砸掉。”她从窗口转身,面向我,不经意地展露出一点身段,期待我的赞美,“怎么办呢,你说?”

她默许我打量她,我照做,然后说:“有时候人要随机应变,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问题是,”她说,“我不想让你失望,我是说笛那边。”

这是估价与出价、讨价与还价的暧昧游戏。她对我的回答并无奢求,只求不伤自尊,于是我满足了她的愿望。“如果下面躺着的是你,克莉,此刻在我身边的是笛,那我才会失望。”

她笑得满面春光,打理了一下身子,然后挽着我的手臂,带我下到码头上。“嘿!”她喊道。笛玲坐起来,她戴着硕大的太阳镜,像一只猫头鹰。“他们人呢?”克莉在我扶她上船的时候问道。

“老爹开彼得的车出去了,彼得去找米奇,看他有没有把马达装好。帕蒂没事吧?”

“她还躺着呢。”

笛玲起身,缓慢而小心地爬进船舱。隔着三十英尺远看,她是个相当丰满诱人的年轻女孩。走近看,她身上粗劣的细节显而易见。她黝黑的皮肤粗糙、布满纹路;油灰色的乱发像假发一般死气沉沉;下半截比基尼紧紧勒进装满啤酒、奶昔、汉堡和薯条的软肚皮;大腿上的肉团因久坐而松松垮垮;她的脖颈、脚踝和手腕内侧都有暗色的污痕;她的腋下有一撮铜色的荆棘,腿上也竖着没刮干净的汗毛。比基尼的肩带歪了,刚好让她露出右胸半月形的乳晕。

“笛玲,这是崔维。”克莉说。

“嗨。”笛玲打量着我。她长了一张大嘴,门牙上沾了一点粉红色的口红。她显然在等待进一步的介绍。

“那个在查理碳烤上班的玛丽安,她和崔维说我们住在这,所以他过来看看。我刚刚和他说老爹要带我们出海。”这话说得漫不经心,却话中有话。他是来找你的,但我把情况和他说了,现在他已经是我的人。

笛玲微微耸肩,表示接受,然后重重地坐进一把帆布椅,叉开两腿,火热撩人。她的腰上悬了一圈赘肉,她的大腿内侧最顶端的肉丛里,有一小撮毛发挣脱了单薄的布料。几年前,她应该还是个让人屏息的成熟美人,即使现在,在夜晚的灯光下,在酒精与欢笑中,她身上依然有着鲜活的青春幻象,令人渴望。但在残酷的阳光之下,在她生命的第二十个年头,她的身体布满了任由男人糟蹋的痕迹。太多的储藏室之旅、汗水与纵欲,侵蚀了她的风华,让她枯萎。她的内心也随身体一同腐坏,所以她现在能够挂着一身肉,冷漠地瘫坐着,像诊所里的妓女一样对爱无动于衷。

“那个松鼠脸玛丽安最近怎么样?”她毫不在乎地问。

“没怎样。”

克莉脱掉海滩衣,把帆布垫放在宽敞的船尾甲板上,平躺下来。她们不再打量我,我通过了审查。

“风这么大,还是热得要死。”克莉说,“我们接下去干嘛,有谁想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