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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乔治·布瑞尔走得近吗?”

“这么说吧,他们比一般的中士和中尉走得近,就算在同一个机组里。他们在一起挺久的。”

“那么,如果布瑞尔还活着,我下一个应该找的是他。”

“我知道他在哪。”

“真的吗!”

他犹豫了。他的职业病又犯了,手上有别人想要的东西,就得停下来想一想,自己能有什么好处。刚才,他沉浸在丛林战场的旧日回忆,在那里,他是卡洛维中尉,机灵敏捷,注意隐蔽自己,并控制着无时无刻的恐惧。而职业性的条件反射把他一路拉回现实,回到威廉·M·卡洛维肥硕的伪装,那个以金钱与权威做后盾的精明建筑商、投标人,私下里更忧心的也许是阳痿、审计和心脏病。我能感觉出,他不经常回想二战。有些中年老小孩,每天都会花点时间回想大学生活或经历过的战争,但那些真正长大成人的男人不会幽怨地缅怀过去的光辉岁月。卡洛维就是这样的人。

他重新燃起烟斗,挪动身躯。“两年前《新闻周刊》上登了一篇关于我们公司的文章,写的是州际公路的项目,上面有我的照片。之后,一些多年没有音信的人寄信给我。布瑞尔从德州的哈林根寄来一封信,说得好像他是我的飞行好哥们,其实根本不是。仿羊皮信纸,上面有公司抬头,字体很奇怪。我记得是“布瑞尔公司”。开头三言两语的恭维话,然后通篇在扯他混得怎么好,结尾希望大家能聚一聚,叙叙旧。我回了他一封冷淡的短信,就再没有他的消息。”

“你不喜欢这个人。”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麦基。我们在那边执行的是乏味、肮脏、危险的任务,但毕竟,只是空中运输指挥部。布瑞尔是个职业军人,身经百战。我们在加尔各答的时候,他会佩上枪,穿成飞虎队,在仰慕他的小姐面前大出风头。他佩在身上的,不是规定的点45,而是一把珍珠柄的点38。还有,他不喜欢降落,他降落的时候汗流浃背、过度紧张。”

“这么说,他应该知道戴维·巴里的事。”

“如果他愿意开口的话。如果他也有份,有份搞到点钱,他为什么要说呢?”

“我对你实话实说,卡洛维先生,但对布瑞尔,我可能会试试其他办法。”

“比如随便搬出我的名字来吗,麦基?”

“说不定。”

“我劝你不要。我们有些闲着的律师,他们都是闲不下来的人。”

“我有数了。”

“我通常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么多话,麦基。你给人感觉不错,是个热切的倾听者,你的微笑恰到好处,很能迷惑人。还有,当然了,你没有完全实话实说。”

“你怎么能这么说!”

他干笑了两下,费力起身。“到此为止,麦基。晚安,好运。”走到门边,他转过身说,“当然了,我会查查你的底细,以防万一。我是个谨慎的人,爱追根问底。”

“要不要告诉你我的地址,让你查起来更方便一点?”

他眨眨眼。“劳德代尔堡巴伊亚玛F-18号船位。”

“卡洛维先生,你让我刮目相看。”

“麦基先生,在建筑这一行,任何一个明白事理的实在人要么建立自己的中情局,要么等着破产。”他又干笑了几声,向电梯挪去,留下一串芳香的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