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第2/7页)

“华生,你对这段评论有什么看法呢?”福尔摩斯好像感到了莫大的欣喜,他甚至叫了出来,而且满意地搓着自己的两只手,“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一种非常令人钦佩的感情吗?”

摩梯末医生脸上带着一种具有职业兴趣的神色看着福尔摩斯,但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却用自己的一双眼睛茫然地盯着我。

“我对与税则相关的事情了解的不是很多,”亨利爵士说,“但是根据我的认识,单就这封简短的信件来说,我们好像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话题了。”

“恰恰相反,我觉得我们一直都在正题上呢,亨利爵士,而且离真相又近了一点点。有关我经常采用的分析方法,华生可能比您要知道得多一些,但我觉得现在恐怕连他都不一定清楚地了解这句话的重要性!”

“就是啊,我不得不承认,直到现在我仍然没有发现二者之间的联系。”

“不过,我亲爱的朋友,你难道就没有发现二者之间如此紧密的联系吗?这封信中的大多数单字大都可以在这个长句中找到。例如:‘你的’‘生’‘命’‘你’‘理性’‘大脑’‘远离’等等,你现在知道这些字是从哪里来的了吧?”

“哦!我的上帝!您太聪明了!啊,您居然找到了!”亨利爵士叫了起来。

“假如您对这一点还有什么疑虑的话,只要看看‘远离’和‘价值’,这几个字几乎是在同一个地方剪下来的,这足以打消所有的疑虑了。”

“呃……确实是这样!”

“这实在是……福尔摩斯先生,这是我根本没有想到的事情,”摩梯末医生诧异地望着我的朋友说道,“其实每个人都可以推测出这些字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然后又贴在纸上的,我相信这一点,但是您竟然能够明确地指出是哪一份报纸,还能够说出是从哪一篇重要的社论上剪下来的,这可就是我亲眼见到过的最神奇的一件事了。您到底是如何知道的呢?”

“我猜,摩梯末医生,您一定能够分辨出黑人和爱斯基摩人的头骨吧?”

“那当——然了。”

“那么,应该怎样进行分辨呢?”

“因为我对区分头骨有一种特别的兴趣,而且二者之间的区别是非常明显的。眉骨突出,面部的倾斜度,下颚骨的线条,以及……”

福尔摩斯做了个手势,打断了医生的话:“这也是我的一种特别的兴趣啊,其中的不同之处对我来说也非常明显,就像黑人和爱斯基摩人的头骨在您眼里具有的差别一样。据我所知,《泰晤士报》上的小五号铅字与那些半个便士就能买一份的晚报上的印刷拙劣的铅字之间,同样也存在着比较大的差别。找到报纸与报纸所用铅字之间的区别,是一个犯罪学专家必须要具备的最基本的知识之一。说句实话,在我还很年轻的时候,就曾经把《李兹水银报》和《西方晨报》弄混过一次。不过《泰晤士报》评论栏中所用的字体是极为特殊的,不可能被我误认为是其他报纸上的铅字。又因为这封信是昨天傍晚贴成并寄出的,所以我猜写信的人很可能就是在昨天的报纸中找的这些字。”

“我知道了,福尔摩斯先生,”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说道,“也就是说,贴出这封信的人是拿着一把剪刀……”

“不是剪刀,是指甲刀,”福尔摩斯说,“您应该能够感觉得到,寄信人用的剪子的刀刃实在是太短了,因为他在剪‘远离’这个词时剪了两下。”

“确实是这样的。那么,也就是说,有个人拿着一把短刃的剪刀从报纸上剪下写这封信所需要的字词,然后又用浆糊贴到了纸上……”

“不是浆糊,是胶水。”福尔摩斯纠正了他的说法。

“哦,就算是用胶水贴到纸上的。但是我还想搞清楚,为什么‘沼泽地’这个词却又是手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