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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做犯法吗?”

克莱福插了进来,说道:“回答这个问题,好不好?”

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巴雷居然照着他的话做了。有些时候,克莱福表现得真是十分卑微,令人不得不感动。巴雷说:“那儿的人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物你都碰得到,鲍勃。譬如说,表演爵士乐的、出版界的、知识分子、记者、艺人等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抱歉。”

“那么,就让我换个话题来请教你,你在英国有没有与这种支持和平的人士打过交道?”

“从来没有这种印象。”

“巴雷,在一九七七年至一九八〇年间,你曾经和一个蓝调乐团一起演奏过。你可知道他们当中有两个人曾参加过禁止核武器竞赛的运动和其他的和平团体?”

巴雷似乎有些不解,问道:“真的吗?你可知道他们的名字?”

“如果我告诉你这两人是密克斯·伯温和伯特·温德利,你会不会感到惊讶?”

巴雷畅快地笑出声来。除了克莱福以外,大家都非常吃惊。“噢!老天啊!鲍勃,我还以为是什么人物呢!原来是那个密克斯啊!他根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共产党。如果他手中有炸弹的话,他一定会把上下议院都给炸掉的,而伯特也一定会举双手赞成。”

“他们闹同性恋吗?”鲍勃露着微笑说。

“完全正确。”巴雷同意他的看法。

已经获得整件事情完整轮廓的鲍勃,收起了他的那一张纸,向克莱福使了个眼色,表示他已经都问完了,于是乎奈德就向巴雷提议到外面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应了奈德之邀作陪的沃尔特向前走了一步,打开门。奈德一定是把沃尔特当做了他的跟班,因为沃尔特对他向来惟命是从。巴雷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拿了一瓶威士忌和一个杯子,并且把它们塞进他那件丛林夹克的口袋里,一边一个。我怀疑他这么做是故意要吓吓我们。如此打点妥当之后,才慢步跟在他们后面,撇下我们三个人无言相向。

“你轰炸他的问题是罗素·薛里顿设计的吗?”我友善地问鲍勃。

“近来罗素太机灵了,那些玩意儿他已经不管啦!哈瑞。”鲍勃以明显的憎恶答道,“罗素经历了不少事情。”

中情局的内部权力争斗甚至对于置身其中的人都是一个谜,当然对于咱们十二楼那些老板而言,他们更是无从知晓——至于我们如何假装,那是另一回事。但在争权夺势的热潮中,薛里顿的名字老是排行榜上的热门人物。

“那么是谁授权给他们的?”我仍就问题追问,“是谁征调他们的,鲍勃?”

“也许是罗素。”

“你才说罗素太机灵了!”

“也许他必须让那些权贵安心。”鲍勃不安地说,他点燃烟斗,挥灭火柴。

我们定下心来等奈德他们。

那株绿叶成荫的大树在靠近码头的一个公园里。我曾在树底下站过、坐过,看着旭日从码头升起。露水沾湿了我的雨衣。我曾经听着(虽然心中不解)一位面貌庄严的老者,在那个地方教训他的徒众。他的徒众彼此年龄相仿,并且都称他为教授。这株大树的周围环着一圈木凳,凳子上面被铁栏杆分割成一个一个的座位。巴雷就坐在这张凳子上,奈德和沃尔特各坐在他的左右边。巴雷说,他们先是在水手们休息的酒馆里谈,后来又跑到山顶去谈,但是奈德为了某种原因,不愿提及他们曾经在山顶上谈过话。现在他们又回到他们原先谈话之处。布拉克在那部租来的车里强自打起精神看着他们越过草坪。几台起重机从道路另一边的仓库那儿开了过来,车子的唧筒和渔夫的吆喝声也传了过来。现在的时间是清晨五点钟,但码头从半夜三点就已经人头攒动了。破晓时,原已聚拢的云朵现正破散开来,犹如上帝创造世界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