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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找别的人吧!”巴雷说道。他在此前已经借着不同的方式说过几次了。“我不是你们的人。”

“不是我们找你的,是歌德。”奈德说,“如果我们知道一种方法,能不借着你就能联络到他,我们会不假思索就去做。但他要的就是你,他也许等了十年才等到像你这么一个人,一个他认为可以托付的人。”

“他找我因为我不是间谍,”巴雷说,“因为我会唱抒情调。”

“你现在也不是间谍呀!”奈德说,“你是一个出版商,他的出版商。你所做的只不过是和你的作者,同时也与我们合作。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

“你既有魅力又富机智,”沃尔特说,“但却嗜酒如命,你已经被耽误二十年了!现在是你大放异彩的时候,你的机遇到了。”

“我在皮里德尔基诺早已大放异彩过了,每次去那儿我都是光芒四射,让人目不暇接。”

“你大可放松心情,”奈德说,“在伦敦花上三个星期,一边准备,一边等你的签证,再快快乐乐地在莫斯科待上一个星期,然后你就可以永远自由了。”

生性谨慎的奈德,非常技巧地避免使用“训练”这个词。

下面轮到沃尔特开口了。他的话既是督促,也是谄媚,而且两样都过了头,但奈德并不加以干涉。“不用管钱的事,巴雷比钱重要得多了!这是一次报效国家的大好时机,许多人一辈子都巴不得有这种机会。他们梦寐以求,频频来信求我们,但都不能如愿以偿。而且当你完成了任务之后就可以退居幕后,享受作为一个英国人所得到的好处。即使你对它不屑一顾,它还是你的。这是你的权利,是一件值得你为它去放手一搏的权利。”

奈德料得一点儿也没错。巴雷笑出声来,并且对沃尔特说:“算了吧!”或是这一类的话。

“这对你那位作者来说,也何尝不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你好好地想过,就会同意我的说法。”奈德以他一贯的朴实语调说道,“你会保住他一条命的。如果他所给的真是他国家的机密,你最起码可以为他找到完成心愿的人。你是哈罗公学毕业的,对不对?”他突然加上这一句,好像他才刚刚记起来一样。“我好像是在什么地方看过你曾在哈罗念过书?”

“我只是在那儿待过一阵子而已。”巴雷只说了一句,沃尔特就笑出声来,而巴雷居然也顾不得礼数,也跟着笑了。

“你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以前申请要加入我们这一行?你记得当时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这么做吗?”奈德问道,“是一种责任感,对不对?”

“我不想待在父亲的公司里。我的老师替我出主意,要我在小学里教书。我的表哥李昂诺则教我去当间谍,但你们不要我。”

“是的,不过我们这回可不能再拒绝你了。”奈德说。

这三个人就像是老朋友一样,默默审视着码头。一艘海军军舰的索具像项链一般拖曳着。

“你可知道,我曾幻想过会有个上帝?”沃尔特突然哼唱起来,对着海随意地说,“我确信自己是个对上帝非常虔敬的人,再不然就是个失败的马克思主义者,我一直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们的历史必须赶紧找出一个上帝来。你读了多少有关科学的东西?没有,你是不会去读的。你是属于对技术毫无所知的那一代人。如果我问你什么是几级烧伤,你大概会认为我说的是烤面包吧!”

“大概吧!”虽然沃尔特是在贬他,但巴雷还是同意地笑了。

“再问你一个,什么叫做CEP,有没有概念?”

“能不能不要只说缩写字母?”

“好,它的全名叫做circular error probable,怎么样?”

“我不懂。”巴雷没好气地回答,表示他有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