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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知道诺尔在哪儿吗?”罗宾有些绝望地问。

“他有一年多没来过这儿了,”女招待含糊地说,“你知道他在哪儿吗,凯文?”

霍莉的朋友一耸肩,替霍莉点了酒,暴露出格拉斯哥口音。

“唉,太可惜了。”罗宾说,声音冷静平稳,别人完全听不出她的心跳有多慌乱。她实在不想一无所获地回到斯特莱克身边。“我如果能找到他,他的家人有可能拿到一大笔赔偿金。”

她转身作势要走。

“给家人,还是给他本人的?”格拉斯哥人敏锐地问。

“这要看情况。”罗宾转回身,淡淡地说。维尼夏·霍尔不会和与案子无关的人打得火热。“如果家人履行过看护职责——我需要了解更多细节才能判断。有些亲戚已经领到赔偿金,”罗宾撒谎,“金额非常可观。”

霍莉回来了。她见到罗宾与凯文交谈,表情变得相当凶恶。罗宾走向女厕,心脏剧烈跳动,不知道刚才的谎言会不会起效。她看到霍莉与自己擦肩而过时的表情,觉得她有可能会追上来,把自己堵在水池边暴揍一顿。

结果,她从厕所出来时,看到霍莉正和凯文在吧台边交头接耳。罗宾知道不能逼得太狠;霍莉要么会上钩,要么不会。她系紧大衣的腰带,转头走向门口,脚步不快,但很坚定。

“喂!”

“嗯?”罗宾说,态度仍然冷淡。霍莉太没礼貌,维尼夏·霍尔可是习惯了他人对她毕恭毕敬。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凯文看起来很想插一脚,但他与霍莉的关系显然还没近到可以参与涉及对方财产这样的私人话题。他不满地让开位子,坐到老虎机前。

“去那儿说吧。”霍莉对罗宾说,端上新倒的啤酒,走向角落里钢琴边的一张桌子。

酒吧的窗台上放着几只瓶中船。它们与窗外工厂高墙后正在建造的庞然大物相比,显得美丽又脆弱。地毯花纹繁复,足以藏起千万块污渍;窗帘后的植物都萎靡不振。但四周不成套的装饰品和体育奖杯给这里增添了家庭般的温馨,身着蓝色工装的顾客彼此仿佛都是兄弟。

“哈德亚克—霍尔事务所的客户里有很多退伍军人,这些客户在战场之外遭受了本来可以避免的人身伤害,”罗宾说,背出事先想好的说辞,“我们在重审记录时看到你兄弟的卷宗。当然,具体事宜要等我们和他本人谈过之后才能确定,但我们非常希望他能加入我们的索赔队伍。我们非常擅长处理他这种案子。有他在,我们能给军队造成更大的压力,得到更多的赔偿金。索赔人越多,我们赢的机会就越大。当然,布罗克班克先生本人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她借用电视上的广告语,“不胜诉,不收费。”

霍莉表情严厉,什么都没说。她手上戴满廉价镀金戒指,只有用来戴婚戒的无名指空着。

“凯文说什么家里人能拿钱。”

“哦,没错,”罗宾愉快地说,“如果诺尔受伤这件事也影响到你,影响到其他家人——”

“当然影响到了!”霍莉低吼。

“具体有哪些影响?”罗宾问道,从提包里拿出笔记本,拿好铅笔,等着。

她要想从霍莉嘴里打探到尽可能多的信息,恐怕需要借助酒精的力量,利用霍莉心里的委屈。罗宾看得出,霍莉正在考虑怎么把故事讲得让律师爱听。

首先,她要澄清,她对受伤的兄弟并无怨怼。她小心翼翼地从诺尔十六岁参军讲起。他为军队献出了一切;军旅生活就是他的人生。是啊,大家根本不知道军人都做出了多少牺牲……罗宾知不知道,她和诺尔是双胞胎?是啊,在圣诞节那天出生的……诺尔和霍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