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 通往教学的漫长道路 4(第3/5页)

我用军队里骂人的话回击多米尼克:嘿,多米尼克,你这个死胖子、邋遢货。你上次见到你的鸡巴是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它真的在那儿呢?

他猛地转过身,一拳把我打下平台。我摔到街上,怒火使我失去了控制。我跳回平台,用吊钩抓他。他却笑了。那家伙说:你这可怜卑鄙的废物,你找死啊。当我朝他抓去时,他一掌推开我的脸,再一次把我打到街上。挨巴掌是打架中最羞辱人的事。挨拳头直接而荣耀,拳击手就这么干。但是挨巴掌说明你受到鄙视。你宁可两眼被打得乌青也不能被人鄙视。乌青的眼睛会被医好,被人鄙视却永难翻身。

他一句接一句地辱骂我。我抓住平台边缘想爬上去,他一脚踩在我的手上,还冲我的脑袋吐唾沫,这让我狂怒不已。我一把甩过吊钩,钩到了他的腿肚子。我拖着吊钩,直到他大叫:你这个小瘪三。我看见我的腿流血了,你死定了。

没有流血的迹象。他那厚厚的工作皮靴使吊钩偏离了方向,但是我已经准备好,要不停地狠扎,直到扎到他的肉为止。这时,埃迪从梯子上冲下来,把我拉到一边。把吊钩给我,你这个爱尔兰疯子。不跟多米尼克学好。你这街上的垃圾。

他叫我到房间去换件衣服,从另一个门离开,回家,赶紧离开这儿。

我会被开除吗?

不,你不会,该死的。我们不会开除任何在这儿打架的人,但是你会失去半天的工资,我们得把它偷偷塞给多米尼克。

但是为什么我要赔钱给多米尼克?他挑起的。

多米尼克给我们带来生意,你也快熬到头了。你就要大学毕业,而他还要继续运货。你能活着就很幸运了,孩子。所以,接受惩罚,回家吧。好好想想。

离开的时候,我转身看看海伦娜是不是在那儿。她在那儿,带着那种“到这儿来”的微笑,但是埃迪也在那儿。我知道有埃迪盯着,和她一起到仓库的暗处是没指望了。

有朝一日,当轮到我开叉车时,我就会报复法特·多米尼克。我会踩在踏板上,把那个胖子挤到墙角,然后听他尖声号叫。那是我的梦想。

但是梦想从未实现。那是因为从他倒着卡车、在驾驶台上喊埃迪那天起,我和他之间的一切都变了。嘿,埃迪,今天你让谁卸货?

德金。

不,不要给我德金。给我那个拿吊钩、多嘴的爱尔兰佬。

多米尼克,你疯了吗?把那件事忘了吧。

不。就给我那个多嘴的家伙。

埃迪问我能不能应付。如果我不想去,我可以不去。他说多米尼克不是这儿的老板。我说我能对付任何一个死胖子、邋遢货。埃迪叫我住嘴。看在上帝的分上,别乱说话了。我们不想再次把你保出来。回去干活,别乱说话。

多米尼克高高地站在平台上,神情严肃。他说这是个真格的工作——搬运成箱的爱尔兰威士忌。一路上可能会有箱子掉下来,一两个瓶子可能会碎,但是剩下的就是我们的了。他相信我们能够应付。一丝浅笑从他脸上一闪而过,我很尴尬,无法冲他笑。在他打了我一巴掌而不是一拳后,我怎么笑得出来呢?

上帝,你是个让人扫兴的爱尔兰佬,他说。

我想称他为意大利佬,但我不想再挨一巴掌。

他很开心地说着话,好像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这让我疑惑不解,因为我跟人争吵或打架后,都会长时间不理他们。我们把箱子装到托板上。他很自然地告诉我,他的第一个妻子就是爱尔兰人,但是她死于肺结核。

你能想象吗?该死的肺结核。蹩脚厨师,我的第一个妻子,和所有的爱尔兰人一样。不要生气,孩子。不要给我脸色看。但是,孩子,她会唱歌,还会唱歌剧之类的。现在,我和一个意大利人结了婚。她没有音乐细胞,但是,孩子,她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