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第2/4页)

带枪来哥本哈根城好让我们解决八条巷问题的男人听见你和罗爸爸聊得兴高采烈,像是又回到了学校里,正准备去搞什么恶作剧;他挠着他的叙利亚脑袋,问罗爸爸为什么找你聊天,你支持人民民族党是出了名的,因为他们给了你第一个大机会,这位小个子拉斯塔莫非是想说服罗爸爸加入人民民族党?你不知道从那时候起人们就像老鹰似的盯着你,因为你总和罗爸爸聊天,罗爸爸甚至到上城区你家一待就是一整天。那个周末罗爸爸忽然不见了,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风传他去了英格兰听你的演唱会。据说你也在和警长杀手谈,他的副手杀死我的家人,于是我开始以另一种方式恨你,但我依然爱罗爸爸。是你转化了他,你让他变成另一个人,我们有目共睹。尤其是乔西·威尔斯。乔西·威尔斯看着你,我看着他看着你,他不喜欢事态的发展,他没有公开宣扬,但他对任何愿意听的人说。小鸟说罗爸爸正在变得软弱。

但有一天,哥本哈根城的一个小子持枪抢劫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在公主街和海港街路口卖布丁和椰子饼。她来罗爸爸家里,把那小子指给他看,他的住处和我隔着三个门,谁也不喜欢他。那小子的母亲大喊上帝啊!天啊!爸爸,可怜可怜这孩子吧!他没有父亲教他做人的道理!但那是撒谎,她在撒谎,否则她的逼里早就没水了。乔西·威尔斯只是哧哧怪笑,因为罗爸爸近来总是想得太多,但这次不一样,爸爸扯掉那小子的衣服,叫人拿来大砍刀,用刀背揍那小子,每一下都像打雷似的撕裂空气,每一下都擦掉一层皮肤。那小子惨叫哭号,但罗爸爸壮实得像棵树,动作快得像阵风。天,罗爸爸,上帝,罗爸爸,可是啊罗爸爸,都是因为她想要我的鸡巴,但我不肯给她,那小子说,结果罗爸爸更生气了。他踢翻那小子,揍他的后背、屁股和腿,用够了大砍刀,他解下皮带,拿皮带扣抽那小子。皮带扣打得那小子的后背、胸口和额头直冒血。母亲跑过来大喊大叫,但他给她脸上一皮带,打得她一个趔趄,转身跑了。人们纷纷出来看。他掏枪要杀人,但母亲跑过来用身体盖住那小子,哭着哀求罗爸爸,哀求被抢的女人,哀求安息在锡安山的耶稣基督。她抬出耶稣的名头,连罗爸爸都得避让。他说,养出这么一个逼眼儿崽子的女人也该吃子弹,他垂下枪口指着女人的脑门,但最后走开了。

牙买加劳动党在六十年代统治这个国家,但人民民族党对大家说更好的必定会来,赢得了1972年的大选。现在劳动党想要回这个国家,没有哪条法律说他们做不到,说他们不能这么做。下城区对外封闭,警察已在高喊宵禁。有些街道安静得连耗子都知道最好别露头。西金斯敦坠入火海。人们依然想知道劳动党有了哥本哈根城为什么还会失去金斯敦。有人说是因为雷马,那个地方夹在劳动党和民族党之间,投票结果不利于劳动党,因为民族党许诺腌牛肉、烘焙面粉和更多的练习册供孩子带去上学。带枪来贫民窟的男人带来了更多枪支,说除非雷马的每一个男人、女人和小孩流血,否则他是绝对不会开心的。但两个党派都目瞪口呆地眼看着第三个党崛起,那就是你,你出现在中国杂货铺【35】里的电视上,说你的生命不属于你自己,假如你不能帮助大众,那么你就不要这条命了。尽管你不住在贫民窟,但你在那里做了许多事情。我不确定你是怎么做的。也许就像低音,你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能感觉到就会知道【36】。但女人会自己开口,在自家后院会放开舌头,每拧一下她正在洗的衬衫和裤子就骂一句,说她受够了狗屎制度、各种主义和政治对立,说现在应该让大树见识一下小斧头了【37】。但她不是说的,而是唱出来的,所以我们知道那是你。贫民窟里有许多人在唱这首歌,哥本哈根城,雷马,当然也包括八条巷。带枪来贫民窟的两个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音乐袭击你的时候你无法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