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英国(1852—1864) 第五章(第4/9页)

“暗探罗杰斯,您大概也从法国政府领取薪金吧?”

受尽折磨的罗杰斯发怒了,回答道,他从来不替任何专制政权服务。

埃德温·詹姆斯转向旁听者,在哄堂大笑声中继续道:

“我们的暗探罗杰斯拥护代议制政府。”

在向搜查贝尔纳的文件的警察查询时,詹姆斯问他,他是与谁一起进屋的?(女仆已在证词中提到,他不是一个人去的。)

“与我的舅父。”

“您的舅父是做什么的?”

“公共马车的管理员。”

“他为什么要跟您一起进屋?”

“他请求我带他去,因为他从未见过逮捕犯人或搜查文件。”

“那么您的舅父是出于好奇心。顺便说一下,您在贝尔纳医生家发现了奥尔西尼的信,那是用意大利文写的,可是您弄到了它的译文,这是您的舅父替您翻译的吗?”

“不,这信是尤比尼奇26翻译的。”

“他是英国人?”

“英国人。”

“我从未听到过英国人有这样的姓。那么,尤比尼奇先生是写文章的?”

“翻译是他的职务。”

“这么说,您这位朋友与罗杰斯暗探一样,可能也在理查·迈因爵士手下办事?”他又用头指指理查爵士。

“一点不错。”

“您早应该这么讲。”

对法国暗探,他无法这么盘问,但是他们也吃足了他的苦头。

我感到特别有趣的是,他要一个证人出来证明(这人是法国人或比利时人,一家饭店的老板)的问题其实并无重要意义,可是他却突然停顿了一下,转向坎贝尔勋爵道:“我想向证人提出的问题属于这类性质,那就是他可能不便当着法国警探们的面回答,因此我要求您请他们暂时退庭。”

“庭丁,带法国警探们退庭。”坎贝尔说。

身穿绸大褂、手拿木棍的庭丁,把十多个留着大胡子和古怪的唇髭,佩戴金链子和宝石戒指的法国人,带出了挤得满满的大厅。单单是在勉强克制的笑声中被迫退场这一点,对他们已是一大惩罚了。

大家都已知道这案件,我不必再细谈。

询问过全体证人以后,公诉人和辩护士发了言。坎贝尔先是念了全部证词,然后毫无表情地作了总结。

他的讲话长达两小时。

“他的胸膛和肺部怎么受得了?……”我对一个警察说。

警察露出自豪的神色,把鼻烟匣送到我面前,答道:

“这对他算得了什么!在审问帕尔默27时,他讲了六个半小时也毫不在乎呢,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英国人的身体素质是惊人的。他们怎么会蕴藏着这么充沛的精力,维持这么长的时间,这实在是个谜。我们俄国人简直不能想象这种活动能力和工作精神,尤其是在三个上层阶级中。例如,坎贝尔是在上午十时整到达老贝利的,然后不间断地主持审问,直到两点。在两点钟,法官们退庭休息一刻钟或二十分钟,然后重新开始审问,直到五点或五点半。坎贝尔还亲手笔录全部证词。当天晚上他又得出席上议院的会议,照例得发表冗长的演说,演说中照例会引用一些毫无必要的拉丁文词句,尽管他的发音连贺拉斯本人听了也不会知道这就是自己的诗句。

格莱斯顿28在两次主持财政部工作的间隙时期,大约一年半,写出了对荷马作品的注解。

永远年轻的帕默斯顿时常骑了马来来往往,出席晚会和宴会,到处殷勤有礼,到处高谈阔论,不知疲倦,在考试和发奖的大会上,他使人觉得他学识渊博,在宴会的演说中,他又使人觉得他思想开明,充满民族自豪感和高尚的同情心。帕默斯顿主持内阁的同时,还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着其他各种机构,包括议会在内!

这种旺盛的精力和热烈的工作习惯,是英国体质、教养和气候的一大秘密。英国人读书很慢,很少,很迟,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喝葡萄酒和雪利酒,食量大,因此身体强大结实。他们不做学校的体操,那种德国式体育锻炼,但他们骑了马跳越障碍和篱垣,驾驭各种马匹,划各种船只,在拳击中打得使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同时,他们的生活按部就班,有条不紊,从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