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2/7页)

“我父母的选定天赋在我身上也有些残留。和我母亲一样,我也擅长操作电脑。”科纳不屑地哼了一声,凯瑟琳于是改口道:“应该说,我擅长操作几个世纪以后的电脑。至于现在这些被科纳称作电脑的乱糟糟的破铜烂铁,我很乐意交由他全权负责。”

凯瑟琳停下来喝了一小口咖啡,又转向我说:“我理解你对于自由选择权的……顾虑,但我们先不谈这个问题,好吗?我没有这个能力去颠覆我生活的世界,这一点我和你一样,我也承认那个世界并不是完美的。但我想说的重点是,父母的天赋是可以遗传给孩子的,无论是选定天赋还是自然天赋。我从我母亲那里继承了一点天赋,从父亲那里也继承了一点,又获得了一种指定的天赋。显然,你妈妈继承了我的指定天赋,而她又遗传给了你,所以你才会对圆挂件有反应。”

我越来越困惑了:“但是妈妈看不到圆挂件的光啊。”

“那不能说明她没有这个基因,只不过性状是隐性的。她对当代美洲史有兴趣甚至有可能不是因为基因。她从小受父亲的影响很大,吉姆作为历史学教授,总能讲出一大堆历史上有趣的轶事,那些故事培养了她的兴趣。但到了你身上,这种天赋的基因就是显性性状了。”

“为什么那么说?”我问,“就因为我能看到挂件的蓝光吗?我是挺喜欢历史课的,但我喜欢的科目不止这一门。我还没决定将来要做什么,数学和外语都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学法律也不错。”

“这不仅仅是兴趣的问题,凯特。对于很多特殊职业来说,选定天赋,也就是你所谓的‘基因优化’,也使得本人能够操作这一行所需的特定设备。昨天在厨房我看到了你的反应。不管你是否情愿,你天生就是一个时研会的历史学家,就跟我一样。

“我工作的繁琐细节就不跟你一一赘述了,”她继续道,“但和你妈妈不同的是,她必须通过阅读文献或研究文物来调查史实,而我则可以身临其境。我的研究领域是女性政治运动,主要是发生在十九世纪美国的运动。另外,为了观测长期趋势,我也去了几次二十世纪。我假扮成不同年代的人,接近苏珊·安东尼(2)、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3)以及露西·斯通(4),聆听他们在公众场合发表的演讲或是私下的讨论,以此来研究那段历史。”

“为了确保——”她瞥了一眼科纳,朝他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至少是尽力确保时间线的完好,时研会只招收规定数量的历史学家。我在2298年加入时,时研会里有三十五位在职历史学家,第三十六位即将退休,由我来接替。这钥匙是一个移动装置,我在完成考察任务后便可以通过它回到总部。而日记则通往考察实地。如果初步研究中有什么没弄清楚的地方,就可以靠日记再到那个年代里去找答案。”

“现在的重点是,”她说,“修改后的基因天赋使得我能够激活并使用时研会钥匙,也就是圆挂件,而你通过遗传也具备了这种能力。经过训练,我拿起钥匙便能‘看到’穿越目的地周围的环境。我们在每个大洲都设立了若干个恒定点,这些点都经过检测,可以确保在一定的时间跨度内保持恒定不变。举例来说,这一带有个恒定点,在美国国会大厦参议院一侧的走廊上。那条走廊从1812年第二次独立战争中保留了下来,因此在1800年到2092年期间内,它都是一个恒定的地理点。”

“2092年发生了什么?”我问。

凯瑟琳的嘴牢牢地抿成了一条线。“那条走廊不再是恒定点了。”

“你就别想要从她嘴里套出什么了,”科纳在一旁打岔道,“她会搬出一整套‘知道的越少越好’的理论来搪塞你。”

“话题回到圆挂件上,”凯瑟琳说,“有了它,使用者可以在穿越时空前先检测一下目的地的状况,如果需要的话,做出一些临时调整,确定最佳穿越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