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命运的钥匙(第4/11页)

不幸的是我们只有你,彼霞里娜没说出来。她干的事情是很难的。她伸出手去握陶塞格的手。

泪水又开始落下。碧翠丝几乎跳进了塔妮娅的怀抱。俄国军官紧紧抱住她,努力为她的代理人挤出同情心来。在克格勃学校曾有过很多课程,全部都是用来帮助她经管代理人的。你必须有一种同情心和纪律性的混合。你必须把他们当宠坏的孩子来对待,用偏袒夹责骂来使他们成事。而且代理人莉维娅比大多数都要重要些。

然而还是很难把她的脸转向靠在她肩上的头,亲一亲那因老泪新泪而带咸味的脸颊。意识到她不需要比这走得更深,彼霞里娜呼吸轻松了一些。她还从来没必要更深入一步,但是生活中带有恐惧,害怕某一天“莉维娅”会要求她那样做——假如她终于意识到她的意中人对她的表示没有半点兴趣的话,这肯定会发生的。彼霞里娜对那事感到惊异。碧翠丝·陶塞格凭借自己的方式是很卓越的,肯定比“经管”她的克格勃军官聪颖些,但是对人却是知道得极少。最大的讽刺是,她那么象她极其痛恨的那个男人阿兰·格雷戈里。虽然陶塞格更漂亮、更精于优雅的生活,她缺乏在需要时展开自己的心灵的能力。格雷戈里一生中可能就做到了一次,而那就是把他和她之间的差别。因为碧翠丝缺乏勇气,他捷足先登了。那样也好,彼霞里娜知道,遭受拒绝会毁掉她的。

彼霞里娜不知格雷戈里真的是什么样子。可能又是一个学究——英国人是怎么叫的来着?“波芬”〔Boffin,俚语指科技人员,顾含戏谑讽刺色彩。——译者〕。一个卓越的“波芬”——嗨,每一个配属给“茶叶快船”的人都是这样那样的卓越人物。那使她惊恐。以她的方式,碧翠丝为那计划感到自豪,然而她认定它是对世界和平的一种威胁,这一点彼霞里娜是同意的。格雷戈里是一个想要改变世界的“波芬”。彼霞里娜懂得那样的动机。她也想要改变它。只不过是用不同的方式。格雷戈里和“茶叶快船”对那是一个威胁。她不恨那个人。如情况不同,她心想,她可能会喜欢他。然而,本人的好恶同情报工作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觉得好点啦?”泪水停住时她问道。

“我得走了。”

“你肯定你没事了?”

“是的,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

“我能理解。”塔妮姬陪她走到门口。至少她还有见识把她的车停在另外一个街区,“安”注意到了。她把着门,留一条缝等着听到那辆赛车与众不同的声音,关上门以后,她看看她的手,走回洗澡间去把手洗干净。

在莫斯科,夜幕降落得早,太阳被密云遮住,而云层开始倾卸其中满载的雪花。代表团在使馆的门厅集合,然后排成一列进入分派给他们的轿车,到接风宴会去。瑞安在第三号车中——比上一次略有提升,他带讽刺意味地注意到。车队一开始移动,他就记起上次一个司机的话,说莫斯科取街名主要是为了分清各种路坑集合体。轿车颠簸着,穿过市里基本上空旷的街道向东开去。他们正在克里姆林宫旁越过,驶过高尔基公园。他能看见那地方照得很鲜明,人们在雪花缤纷中滑冰。看见人民过着真正愉快的时光太好了。他提醒自己,就连莫斯科也是一座充满了过着相当平凡的生活的普普通通的人的城市。当你的工作迫使你集精力于一小撮敌人时,那是一个很容易忘掉的事实。

轿车转下十月广场,在一阵复杂的操纵之后,停到科学院饭店前。它是一栋半现代化的建筑,要是在美国可能会被人当作一座办公楼。孤零零的一排桦树立在灰色水泥墙和街道之间,它们死寂的秃枝伸向雪花点缀的天空。瑞安摇着他的头。再下几小时的雪,这里实际上会出现一片美景。温度大约在零度——瑞安用的是华氏温度来思考,不是摄氏〔以C表摄氏,F表华氏,公式是,C=(F-32)·5/9,华氏0°约为摄氏零下18度。书中除特别注明,都是华氏。——译者〕,几乎没有风。完善的下雪条件。他走进饭店的大门时,他能感觉出空气在他周围是阴沉寒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