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党的招待会(第4/8页)

瑞安当然不是唯一参观这大厅的人。美国代表团大部分人都不曾见识过。俄国人厌烦了宴会,引他们各处走走看看,边走边讲解。大使馆的一些人紧紧跟在后面,漫不经心地关照着一些事情。

“好了,米沙,你对美国女人印象如何?”国防部长雅佐夫问他的助手。

“往这边走来的那几位相当有魅力,部长同志。”这位上校发表意见。

“可是都那么瘦——哦,对了,我老忘,你那美丽的叶莲娜也是瘦瘦的。她是个出色的女人呢,米沙。”

“谢谢您提到她,德米特里·季莫菲也维奇。”

“哈罗,上校!”一位美国太太用俄语说。

“哦,是的,您是……”

“弗利。咱们是去年十一月在冰球比赛场上认识的。”

“你认识这位夫人?”部长问他的助手。

“我的侄儿——不对,我的侄孙子米哈依尔,—叶莲娜妹妹的孙子——在少年冰球协会玩球,请我去看一场比赛。原来他们让一个帝国主义分子参加了球队。”他扬起一只眉毛;回答说。

“您的儿子打得好吗?”雅佐夫元帅问道。

“他是协会里的第三得分手。”弗利夫人回答;

“好极了!那么您该留在我们国家,您的孩子长大了可以为中央军区打球。”雅佐夫咧嘴笑了。他是四个孙子的祖父。“您在这儿干什么工作?”

“我的丈夫在大使馆工作。他在那边,领着一群记者。但最重要的是,我今晚能到这儿来。我一生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些东西!”她说得滔滔不绝。她那闪光的眼睛说明多喝了几杯。部长心想,可能是香槟。她看起来属于淡橙黄色的香槟类型,但相当动人。她费劲学俄语,学得还不错,对美国人来说就很不平常了。“这些地板这么漂亮,在上面走都好象犯罪似的。在我们国内没有这样的东西。”

“您们没有过沙皇,这是您们的好福气。”雅佐夫回答得象一个很好的马克思主义者。“作为一个俄国人,我得承认,我为他们的艺术感感到自豪。”

“上校,我在其它几场比赛里没有见到您呀。”她转过身对米沙说。

“我没有功夫。”

“可您是好运气啊!那晚上他们队赢了,埃迪打进一球和一个助分。”

上校微笑了,“我们那小米沙得到的却是因为球棍过肩被罚了两次。”

“取的是你的名字?”部长问他。

“是的。”

“上次见您的时候,您没有戴这些东西呀。”弗利太太指着他胸前的那三枚金星。

“可能是我没有脱去外套——”

“他总是戴着的,”元帅要让她相信,“人们有苏联英雄勋章,是总要戴着的。”

“它跟我们的荣誉勋章一样吗?”

“这两种勋章大体上是相等的。”雅佐夫替他的助手回答。米沙莫名其妙地害臊起来。“费利托夫上校是战争中得到三枚而唯一活下来的人。”

“真的?是怎么样得到三枚勋章的呢?”

“打德国人。”上校简短地回答。

“杀德国鬼子。”雅佐夫说得更粗鲁。费利托夫当时是红军里最亮的明星,那时他才是一个尉官。“米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最好的坦克军官。”

费利托夫上校听到这样说,真的脸红了。“我跟许多在那场战争中的军人一样,尽了我的职责。”

“我的父亲在战争中也得过勋章。他领导过两个派遣组到菲律宾战俘营里去救人。他不大爱讲那些事,可是人家给了他一串勋章。您对您的孩子们讲这些勋章的故事吗?”

费利托夫顿时脸色严峻。雅佐夫替他回答:

“费利托夫上校的几个儿子死去已有好些年头了。”

“哦!啊,上校,我很抱歉。”弗利太太说,她也有些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