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党的招待会(第2/8页)

这屋子里大多数人都想到了这个问题,但除了那些真是在玩这种特殊游戏的人,没有推去认真考虑它。外交家和政治家们在注意遣词用字,此刻也不过份关心。记者们只觉得这挺逗乐是一个跟他们没有真正关系的、传说中的把戏。(虽然每一个西方记者都知道,他或她事实上已被苏联政府看成是一个间谍。)军人们大多数都考虑这个问题,他们懂得情报的重要意义。他们需要情报,重视情报,也看不起那些为尚不成熟的事搜集情报的人。

究竟哪些人是间谍?

当然有一小部分人,他们只能归入不易辩明的那一类——或者可以归入好几类。

“您对莫斯科印象如何?瑞安博士?”一个俄国人问道。杰克正欣赏那座美丽的圣乔治钟,听到这话转过身来。

“恐怕是,又冷又暗。”瑞安吸了一口香槟后,这样回答,

“我们好象没有机会去看点什么了。”他们也不愿去。美方小组来到苏联才四天多,全体会议之前的这个技术性会议结束后的第二天,他们就要飞回美国去了。

“那太糟糕了。”谢尔盖.戈洛甫科发表意见。

“是呀,”杰克赞同,“如果您们的建筑都这么好,我倒愿意花几天功夫来欣赏。不管是谁造的,这房子倒有它的风格。”他看着那闪光的白墙、拱形天花板和黄金制成的门窗页扇,赞赏地点头。其实他认为有点过份了,不过他知道,俄国人有一种把许多事情做过头的癖好。对于难得有什么足够东西的俄国人来说,“足够了”意味着比别的任何人都多,更恰当的说法是比其他的每一个人都多。瑞安认为这是一种民族自卑感的表现,他提醒自己:凡有自卑感的民族,都带病态地愿意否定自己的认识能力。这个因素影响着武器控制进程的一切方面不能只用逻辑性作为达成协议的基础。

“这颓废的罗登诺夫家族,”戈洛甫科特别指出,“这一切都来自农民的血汗啊。”瑞安背转身去笑了。

“嗯,至少他们收的税金还花了一些在美丽的、无害的、并且是不朽的东西上头。您要问我的看法,我认为这胜过花钱去买十年后就要报废的丑陋的武器。有一个想法,谢尔盖.尼古拉维奇,我们将政治经济竞争改弦易辙,从核武器竞争改变为美的竞赛。”

“那么,您们对谈判进展感到满意了?”

情报活动。瑞安耸耸肩,继续看那屋子,“我说为我们已经谈妥日程了。下一步,壁炉那边那些人会把细节弄好的。”他盯着一个巨型小品枝形吊灯;他不知道多少人花多少年才能造好这个东西,不知道把小汽车一样重的东西吊起来该有多么滑稽。

“那么您对核实的问题也感到满意罗?”

确定无疑了。瑞安微微一笑,心里这样想。戈洛甫科是格鲁乌(GRU)的人。“国家的技术工具”’这个名词意味着间谍卫星或其它用以监视外国的手段,在美国是中央情报局(GIA)的范围,在苏联则由格鲁乌即苏联军事情报局管辖。尽管有现场检察的暂行原则性协议,确认是否遵守协议主要还是靠间谍卫星。那该是戈洛甫科的地盘。

杰克为中央情报局工作,并不特别保密。也用不着这样做,因为他不是外勤官员。他参加武器谈判小组是一个逻辑的结果:他最近的任务是追踪苏联境内的某些战略武器系统。为了签定武器条约,双方都首先要说服本国的那些偏执狂人,让他们相信对方不会在他们身上玩弄阴谋诡计。杰克就是按这个路子去劝告谈判首席代表的。杰克提醒自已这位代表是费了很大劲儿才听信他的话的。

“核实,”他停顿一会儿,回答说:“是一个技术性很强、很困难的问题。我恐怕不是真正熟悉这个问题的人。你们的人对我们关于限制地面系统的建议看法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