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幕 威胁—老的、新的、永恒的(第3/5页)

导弹一直钻进直升飞机的一个发动机并且爆炸了‘飞机马上成了残废。尾浆的传动主轴被打断了,机身向左侧猛烈打转。这时飞行员在狂乱中看见了一块平地,试图使飞机自动旋转着陆,炮手则用无线电尖声呼救。飞行员让引擎慢车转动,紧抓油门变距杆以控制转矩,眼睛死盯住一块网球场大小的平地,切断了电源,开动了机上灭火系统,跟大多数飞行员一样,他害怕火胜于一切,虽然他不久就会发现这是一个错误。

神箭手看着米-24倒栽葱撞在离他五百英尺下面的岩石边上。令人惊奇的是,机身摔裂了,却没有着火,飞机非常危险地横着打滚,尾部向前折断,打在机头上,然后才在一侧稳定下来。神箭手飞跑下山,阿卜杜尔紧跟在后,一共只用了五分钟。

飞行员被他身上的安全带倒吊着,正在努力挣扎。他身上疼痛,但他明白只有活着才会有疼痛感觉。这架新型直升机装有经过改进的救生系统,他靠这些,或者靠他自己的熟练技术,才能在这次坠机中逃出活命。他的炮手就不行。他稍稍注意看了一下,那个吊在他前面的人已失去知觉,双手无力地垂向地面。飞行员顾不上他了。他的座椅弯曲了,座舱罩破碎。它的金属骨架现在成了飞行人员的监牢。应急投放锁门失灵了,应急爆炸投放栓点不着火。他从肩上皮套里取出手枪,开始向金属构架射击,一次能打下一片。他不知道安-26是否收到了紧急呼叫,基地的救援直升机是否已在途中。他的呼救机在裤兜里,他一逃出这残骸就开动它。飞行员在橇开金属架时划破了手,露出白骨,但总算得到了一条逃命的通道。他打开牢笼,爬出飞机,脚踏岩石大地的时候,他再次感谢命运,没有在一个机油熏蒸的烟柱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的左腿折断了。一根顶端呈锯齿形的白骨戳露在飞行服外,虽然他在极度惊恐中不觉得怎么疼,但看见这受伤的样子也害怕起来。他把空手枪放回皮套,抓起一根零散的金属条作为拐杖。他得离开此地。他一瘸一拐走到崖边,看到一条小径。离友军只有三千米了。他正要下去,听见后面有声响,连忙回头。顷刻间,希望变成了恐怖,飞行员这才意识到,刚才要是猛然焚毁倒是一件幸事。

神箭手在感谢“阿拉”声中,把他的战刀拔出鞘来。

瑞安心想,她留下来的东西不会很多了。船身还基本完好,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但是你可以看见她身上那些粗糙的焊接斑痕,就象佛兰肯斯坦创造的怪物身上的针脚一样清楚。他心想,这倒是一个非常贴切的比喻。人类造出了这些东西,总有一天他们会在一小时之内把那些制造者毁灭掉。

“哎呀,我的天!从外面看它们是多么大啊……”

“难道从里面看却是这么小吗?”马尔科问道。语音里深含哀愁。不久以前,苏联海军舰队的马尔科·拉米乌斯艇长亲自指挥把他的船开进了这个干船坞。他没有亲眼看见美国海军技术专家们象病理学家解剖尸体一样宰割她,拆卸下导弹、反应堆、声纳、船上电脑及通讯装置、潜望镜,乃至厨房炉灶,拿到遍布全美的基地去进行分析研究。他不在场,是他自己提出的要求。拉米乌斯恨苏维埃制度,但还不至于恨那个制度造出的船。这条船他驾驶得很顺手,何况“红十月”还救过他的性命。

瑞安也是这样。杰克用手指抚摩他额上的十字形伤疤,不知道他们把舵手控制台上他留下的血迹擦干净了没有。他对拉米乌斯谈了他的意见:“我觉得很惊讶,你不想把她带出去了。”

“不想了。”马尔科摇摇头。“我只想说一声再见,她可是只好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