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九章(第4/8页)

“既然这屋子不再使用了,为什么你父亲还在里面留着全套家具呢?”她问。

胡安此时正跪在炉火前,他抬起头,笑着说:“父亲偶尔还是会用到它,比如有他想与之独处的客人过来的时候……就跟我现在一样。”胡安站起身,朝房间那头的她走去。他一把把她拉近身边,手臂环抱着她,开始亲吻她。起初她什么也没说,但接着她身体躲闪开来,喃喃地说道:“不行,不行,我不可以。约弗瑞会……”

胡安内心的渴望让他把桑夏抱得更紧,他沙哑着嗓子低声嘶吼:“约弗瑞什么都不会说。他无能得根本什么都不会!”

胡安可能不喜欢兄长切萨雷,但是尊重他,因为他智慧超群、武艺精湛。而对轻浮愚蠢的约弗瑞,他除了蔑视什么都没有。

此时,胡安再次紧紧抱住他弟弟的妻子。他伸手在她松垮的白裙裙底游动,抚摸她大腿内侧,慢慢地将手指朝上移动,直到感觉她有了反应。接着,他把她拉到旁边的床上。

几秒的工夫,他们已经躺在了一起,屋内只有炉火闪着摇曳的光。桑夏一头乌发洒落在枕头上,将她的脸衬托得更加精致,拉得高高的裙边更燃起了胡安心底的欲念。胡安迅速骑到她身上。他猛地刺入她的身体,接着又慢慢抽出,他听见她在呻吟。但是她根本没有反抗,而是一次又一次猛烈地亲吻着他张开的双唇,贪婪地吮吸着,仿佛带着一种无法遏制的渴求。胡安开始更加猛烈地一次又一次地刺戳,他深深地进入她的体内,桑夏脑子里再也没有“不可以”,没有约弗瑞,她的魂灵似乎被引领着盘旋着下落再下落,进入无知无觉之境。

这天晚上,教皇和家人在银湖湖滨露天吃过了晚餐,晚餐时间稍许有些晚。沿着湖滨,只见路边一盏盏彩色的灯笼悬挂在枝头,高高的木桩上燃点着一个个火把,火光在夜色中闪烁摇曳。狩猎打来的猎物做成了一桌丰盛的筵席,除了招待教皇的成百名随同,还剩下许多分给了附近村镇的穷人们。宴席上,杂耍小丑和乐师们表演过节目之后,胡安和桑夏站了起来,两人唱了一段二重唱。

切萨雷坐在卢克莱西娅身边,正纳闷这两人什么时候一起练习的,怎么会唱得那么动听。桑夏的丈夫看来却十分高兴,拼命鼓掌。切萨雷心想,约弗瑞不光外表愚笨,是不是连头脑也一样愚笨不堪。

亚历山大教皇尽情地享受着狩猎、美食、美人,此刻与众人惬意的交谈也让他十分开怀。晚宴过后,喜剧表演和舞蹈表演开始了,亚历山大跟孩子们交谈起来。节目中有个演员,扮演的是一位可怜的落魄贵族,这贵族以古怪人身上常见的鲁莽之勇说了一大段话。他质问仁慈的上帝,怎么能让天灾祸害降临虔诚的人们身上。上帝怎么能允许洪灾、火灾和瘟疫的发生?上帝怎么能让无辜的孩童遭受可怕的残暴?上帝怎么能容许一个按照他的形象造出的人,祸害自己的乡人?

亚历山大听到了这一连串的质问,于是应战了。既然是跟朋友们一道,他决定不引经据典来澄清他的观点。取而代之,他回应的方式有点儿像是希腊哲人,或是说像佛罗伦萨商人。

“如果上帝许诺这人世间可以不付出艰辛就能升入天堂,那又会怎样?”他说,“天堂不再是赐予人们历尽艰辛之后的奖赏。如果是那样,还有什么理由考验人们的诚实与虔信?如果没有炼狱,又何来天堂?到那时,人们会生出多少无穷无尽的罪恶?人们将设想出无数种方法相互毁灭,那时甚至不再有人间。不付出任何艰辛而获得的东西毫无价值。轻而易举得来的东西毫无意义。人类会沦为无赖,用种种阴招阳招将人生变成游戏,甚至不如我们豢养的牲畜。如果没有这些我们称之为灾难的种种难关,天堂又有什么让人备感愉悦?这些不幸的灾难是上帝爱人的明证。至于人们相互之间的恶行,我们不能归罪于上帝。我们应该归咎于自己,并在炼狱里接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