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攻第二十二(第2/5页)

1938年,当纳粹运动甚嚣尘上时,有人问甘地对纳粹分子的看法,甘地回答:“对于他们来说,手无寸铁进行非暴力抵抗的男子、妇女和儿童将是一种全新的经验。”犹太哲学家、神学家马丁·布伯觉得很滑稽,写信反问甘地:“圣雄,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集中营,那里发生着什么事?集中营里有哪些折磨人的刑罚?有哪些缓慢和快速杀人的方法?”

马丁·布伯说:“对于那些不明事理的人,可以采取行之有效的非暴力态度,因为使用这种方式有可能使他们逐渐变得明智起来。可是要对付一个万恶的魔鬼就不能这样。在某种情况下,精神力量是无法转化成真理力量的。‘殉道’一词意味着见证,可是如果没有见证人在场又该如何呢?”

“二战”时期,德国占领丹麦后,受人尊敬的诗人和剧作家凯基·曼克被暗杀。曼克的职业是牧师,他利用在新年前夜的布道谴责德国人的占领,并鼓动他的听众开展破坏活动。他被德国人从家中拖出来开枪打死。当天晚上,丹麦演员凯耶尔德·阿贝尔在哥本哈根皇家剧院开始演出时,要求他的观众们:“拿出一分钟的时间,为死于今天的丹麦最伟大的剧作家默哀。”

由于消极抵抗,对占领者德国人来说,丹麦的警察已经变得不可靠。在一次大逮捕中,近1万名警察被德国人缴械。在国王克里斯蒂安的城堡,警察卫队被扣押。当一位德国军官告知国王,要将卐字旗升起在城堡上空时,国王拒绝这样做,并说,如果出现这种事,丹麦士兵会把它拿下来。德国军官说:“那位丹麦士兵会被打死。”国王回答说:“那位丹麦士兵就是我自己。”卐字旗从未飘荡在城堡的上空。

德国占领丹麦后,丹麦自由委员会采取了抵抗行动。它的一位创始人弗洛德·加科布森告知朋友:“对我而言,争取我们民众的灵魂的斗争是最为紧要的……对我来说,问题必然是:‘一个人怎么才能让大量的民众参与到战斗中来?’而非:‘一个人怎么才能最大限度地伤害德国人?’我敢打赌,如果效果是一样的,让1000人参与到行动中来比让10人参与更好。”

博厄斯曾被称为“二战”前最伟大的人类学家,他也是美国人类学之父。他一生反感种族主义、沙文主义和殖民主义。当时的美国社会也充斥着“欧洲中心论”、“白人种族优越论”等思潮,博厄斯从理论上驳斥其谬,他的结论是:“如果我们要选择最聪明、最富有想象力、最有活力和感情最稳定的三分之一的人类,应该包括所有的种族。”

1940年4月,德国占领荷兰,荷兰王室逃到伦敦,女王宣布:“对于这一践踏文明国家的做法,我在此发出强烈的抗议。”6月29日是荷兰波恩哈德王子的生日,阿姆斯特丹的民众公开集会反对德国人。这位王子有一个习惯:在所有假日和公开仪式上都戴一朵白色的康乃馨。结果在他生日这一天,阿姆斯特丹成了康乃馨的海洋。

1944年4月,为推翻萨尔瓦多的军事独裁者马丁内斯,军人和平民联合起义,不幸被镇压。维克托·曼努埃尔·马林是被枪决的平民之一。他被捕后,遭到酷刑虐待,胳膊被打断,膝盖被打碎,眼睛被挖掉一只,但他没有吐露起义的秘密。他被处决时还由别人帮助撑起身体。神甫为他举行临终祈祷时问他:“维克托,你害怕死亡吗?”他回答说:“不,神甫,颤抖的是我的身体,不是我的灵魂。”

1944年5月,在起义推翻军事独裁失败后,萨尔瓦多的人民又开始了全民性的大罢工。独裁者马丁内斯恳求人民听从他的命令,马丁内斯说:“4月初我用武力打败了起义者,结果他们挑起了罢工。因此我不想再打了。我向谁开火呢?向那些并不完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儿童和青年吗?”他最后宣布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