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宫廷正骨”的传人 吴定寰口述(第2/9页)

吴老的正骨手法已经被列入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他是2008年6月28日突发心肌梗死之后抢救无效逝世的,当时某电视栏目刚刚完成对他医术的纪实拍摄。他的夫人在他去世的一个半月前已经去世。

关于由吴老传承下来的“宫廷正骨”手法,媒体报道颇多,尤其是关于上驷院的“绰班处”,但我也注意到,对于绰班,民间还有另一种说法,即将其称为“戳班”,说是中国古代衙役中手戳杀威棒的人,戳班以诊疗棒伤为最,多见红伤、骨折。又说刘寿山(见本文注释)是戳班派正传。无论哪种说法可靠,“绰班”一词来自满语还是蒙古语,迄今仍无定论。诸多媒体宣传甚炽的所谓“清宫有个绰班处”,也不过是人云亦云而无实据。由于上驷院档目前无法查阅,这里只能暂且存疑了。但还要说一句的是,对于上驷院及其相关研究,在清史学界仍然是一个空白。如果这篇口述能够引起有志者兴趣并将这个空白填补起来,则吾有幸哉!

1.我家的事

吴定寰(以下简称吴):咱们都是打东北过来的。我们的老姓是乌雅氏,乌雅氏族的。

定:您能从您知道的最早的情况讲起吗?

吴:我是1928年出生的,我出生不在北京,在东北。两边都有家。原来我太爷爷,就是曾祖父是将军,在绥远注80,姓晋。以后在那儿可能是让人陷害了,发配到四川成都,就在那儿安家了。我祖父叫吴宗岳,他们那代姓宗,满族不是一辈一姓么,到我祖父那辈就冠老姓了,我们祖父在北京那会儿,清朝时候考的举人。后来在上林苑做编修。

定:那时候您家不是已经在成都了吗?

吴:不是,就我曾祖父晋将军一个人在成都,他是犯错误了,发配到成都,由绥远发配去的,不能回来啊。就他一个人在那儿,还有他的夫人,就是我曾祖母,他们在那边儿。

定:就是说他自己去绥远城当将军了,然后他就被发配到成都了,他太太跟他走了,可是孩子们没跟他走?

吴:家眷都不在那儿。他在北京还有家,孩子们都在北京。北京我还有个三爷,一大家族人呢。住在现在的金鱼胡同后边那叫什么胡同,再往北边,在那儿有房子,房子挺多的,是一个大院儿,注81还有一处在灯市东口。

定:那时候金鱼胡同不是那桐家的吗?

吴:靠着尽东口是我们家,是我三爷的房子,那房子后来卖了,就搬到后门(即地安门),那叫奶子胡同。他们亲叔伯的是三个,我的祖父排行在二,叫宗二爷。我三爷姓西,叫西爷,一辈一个姓嘛。我祖父在北京考的举人。都在北京。以后他们都破产了,房子都卖了。后来老了就回东北了,回吉林了,在吉林那一条胡同都是他们一家,吉林市北济门,叫西家胡同,也叫西举人胡同。

定:你们(北京和东北)两个家是两处同时住呢,还是有的兄弟在这边,有的兄弟在那边?

吴:有的在这边,三爷在这边,我大爷跟我亲爷爷,就是我二爷在(吉林)那边。岁数大了嘛,就告老还乡了,在那边也不做什么了。那边也是大家族,本家挺多的。院里边门口都有匾,我记得我们家门口那匾写的是“太史第”,里边有什么文员,什么秀才。到农村就我们一个村都是老吴家,好几个村都是。老家那边的满族都一个村一个村的。

我们家那会儿在东北那边有土地,有买卖,都有。开买卖,那阵儿搞那个参。还有烧锅,注82做酒,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听说开烧锅都有人管,自己家不管,在城里住嘛,烧锅都在外县。在抗日时候东北马占山有部队抗日,注83他在那儿住,粮饷什么的,都住到那儿,结果烧锅就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