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 我曾随侍“儒二爷”注76

傅耕野

1946年年底,溥心畬(儒)回到北平。由傅芸子、傅鹰、金光平金启孮父子联络满族同胞筹备组织的“满族文化协进会”,在当时的米市大街青年会开过一次筹备会,我有幸参加了这次会。随后,我在傅惜华的“碧蕖馆书斋”看到了不少蒋介石接见溥心畬的照片。

1947年正月,傅芸子到我家,叫我到溥心畬那里办理文墨。当时溥心畬住在东直门内大街路北高台阶150号(现门牌218号)的罗毓凤家,约定每天上午去他那里。

罗毓凤家是一座典型的北京四合院,溥心畬住在院子里的南房三间,迎面摆了一张床即是溥心畬的卧榻。溥心畬,圆方脸,大眼睛,身材不高。见面以后,谈到了历史上写文章的高手,记得他谈到了唐代韩愈的《原道》和陆贽的《陆宣公奏议》。虽然溥心畬是著名的书画家,当时已有“南张北溥”之誉,可是在我与他谈话时,他从未谈到过书画。

我在溥心畬那里待了有一周,为“满族文化协进会”给当时的北平行辕主任李宗仁写过一封信,请他迅速批准成立“满族文化协进会”。在溥心畬那里,最令我不能容忍的是来看望他的客人,一拨接一拨,络绎不绝,当时闹得我无立锥之地。来访的人对溥心畬通称“儒二爷”,阿谀奉承,丑态百出,不堪入目。当时我仅23岁,年轻气盛,于是我跟傅芸子说,请他婉言辞退了我伺候“儒二爷”的这份差使。不久,溥心畬就移居颐和园介寿堂。

1997年秋,在北京恭王府花园,由长白书画研究会举办满族书画家作品展,当时恭王府负责人康明同志谈到,溥心畬的作品全部拿到文化部装裱。于是我通过周文治先生借到他友人珍藏的《童子放风筝》图参加了展览。该图结构简明,但我不知此图从何下笔,是先画童子?还是先画风筝?不久见到溥心畬之侄爱新觉罗·毓崟(已故),据他告我,画此图时,须先画风筝线,然后补童子和风筝,真是一语道破天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