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纪事之我主沉浮 第五卷 大结局之我主浮沉(第3/4页)

第二日一早,载满贵重宝物及绣花绸锦的八辆马车悄悄出了北京城,是孙太后命人去拜诣也先,请求放皇帝车驾南还。

孙太后此举无疑是缓兵之计,她一方面奉上珠宝派使臣和谈,另一方面又命人加紧京城及边关的防务,并从南方征调将士固防。

与此同时,瓦剌丞相也先正是春风得意,酣畅淋漓。

在土木堡歼灭数十万明朝精锐军队并俘获明朝皇帝朱祁镇之后,便雄心大振,欲挟持朱祁镇进一步攻略明朝北方各战略重镇,以图一鼓作气将明王朝吞没,光复大元。

北京城内,阴云笼罩。

朱祁镇虽然被俘,但他仍然是明朝皇帝,如果被也先挟持到各城防要隘时,明朝守将很难处置,极有可能给瓦剌造成可乘之机,加重危机。

所以,当务之急,便是要另立新帝。

所有的人都明白,但是他们不敢从自己口中说出来。

对此,孙太后心如明镜,她也无须别人来指点。

在她的面前,有两个新帝人选。

一是襄王朱瞻,二是王朱祁钰。

她内心更倾向于襄王,因为她知道他的才学与抱负,更知道他的个性与治国经略,她甚至有些自责,当初在她的夫君宣宗朱瞻基去世时,也许真的应该从太皇太后张氏的心愿,让襄王主政。

因为私心,因为爱,也因为承诺,所以她巧弄玄机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了皇帝。

也许这就是命,兜了一大圈,帝位还是他的。

孙太后看着太液池中的残荷败叶,面对满园的夕秋之景,幽幽地想着心事。

而面对第二次唾手可得的帝位,襄王朱瞻依旧选择了回避。

他托人从封地给她带来了一个玉壶,好精美的一把壶,莹润可爱,光可照人。

她拿在手里细细把玩,只听里面好像有些声响,打开壶盖一看,竟然愣了。

是一粒莲子。

“一片冰心在玉壶?”她将那枚莲子放入口中,觉得尽是苦涩的味道。

原来他是想让她自尝苦果吗?她摇了摇头,细细体味着这莲心之苦竟发现这苦中还带着丝丝甜意,以至于完全吞咽下去过了好久,依旧唇齿留香。

“淡泊如水,皎如月华,这样的你,坐在龙位之上倒是束缚了!”她懂了。

天地之间,茫茫人海,人与人的相知与相交,若没有爱,还能在淡泊中带着一丝体谅与牵挂,这是多么可贵而不可求的,偏偏让她遇到了。

除了感恩,还能如何?正统十四年八月二十九日,孙太后自仁寿宫清心斋传出懿旨,命王即皇帝位。

正统十四年九月初六,王朱祁钰正式登上帝位,并遥尊明英宗朱祁镇为太上皇,改明年为景泰元年,颁诏大赦天下。

消息传至也先耳中,他勃然大怒。

原本对孙太后派出的几拨使臣,他都是礼物照单全收,但绝口不提放人与和谈。

因为他知道,自己手中的朱祁镇奇货可居,握住他就等于是掌握了大明朝的命脉。

也先一直精心筹谋想以此为饵一点儿一点儿蚕蚀掉大明,从而光复大元成就万世伟业。

想不到从生擒朱祁镇到如今才不过二十几天,大明朝庭就另立新君了,如此一来大局已定,他的计划还未来得及实行就胎死腹中了,实在是有些不甘。

于是,也先与幕僚细细商议了一番便打着“护送太上皇”回京的旗号,绕过大同,陷白羊口,下紫荆关,一路破关斩将,刀锋直指京城。

在京城西北,也先安营扎寨,他并不急于攻城,而是遣使议和,要求朝廷派大臣迎接英宗入城。

为试探其诚意,新皇朱祁钰先是派礼部侍郎王复,大理寺卿赵荣入也先营中拜见太上皇。

然而此举却让也先勃然大怒,他厉声训责赵荣等人,要求换吏部尚书王直、兵部尚书于谦及石亨等重臣再行以帝王之礼,方能将朱祁镇迎回。

很显然,这是也先的诡计。

朝中若遣重臣,怕他一并扣留,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此情势下是打是和?摆在新皇和群臣面前的是一道难以抉择的题目。

正在踌躇之间,从仁寿宫中传出孙太后懿旨,“国家神器、万民福祉重于人君上皇。非常之期,切以大局为重。”这样一道懿旨,孙太后无疑是将自己的儿子和孙子推到了危险之巅。

从此,他们将远离皇位,甚至性命不保,可是也正是这样一道旨意,得了民心也安了朝臣。

九月十三日,瓦剌军与明军在德胜门外正面交锋展开了激战。

依旧是阴雨飘雪、雷电交加,这一次,明军神机营以火器猛攻,骁勇善战的蒙古骑兵再也无从抵挡,纷纷落马。

蒙古精骑大败而回,也先之弟孛罗卯也被火炮击中身亡。

初战,明军告捷。

九月十四日,瓦剌军进攻彰仪门,由阮浪代领的由内宫太监组成的死士拼死出击,佯装溃散将瓦剌军引至土城,明军与自发组织的百姓们纷纷攀上城头屋顶,向敌军飞投砖瓦,一时间呐喊声惊天动地,在巨大的声势中,瓦剌军回师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