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焚琴煮鹤情何忍掘宝怀珍意自伤(第2/7页)

褚葆龄就似一朵带刺的玫瑰,而且这朵玫瑰又是已经有了主儿的,展伯承不能采摘,也不敢采摘,心中的苦闷,也就可想而知了。

褚葆龄遵守她祖父的吩咐,对展伯承的家事佯作不知。展伯承也体会到老人的意思,从不在他们面前提起那姓刘的少年,他把那日看到的事情藏在心里,对褚、刘之恋也是佯作不知。

展伯承用功练武,一晃过了半月,在这半个月来,从没见过那个姓刘的少年,也没有听到他的歌声。想来是他怕了褚遂,当真不敢在附近唱山歌了。

褚遂的武学不及展伯承家传武学的深奥,但却偏于实用,出手的招式都是狠辣非常,足以一举制人死命的功夫。展伯承不大喜欢这样狠毒的邪派武功,但想到可能要用来对付仇人,所以还是非常用心地学。

褚遂见他们两小无猜,孙女儿也没有再提那姓刘的小子,心中很是满意。过了半个月之后,他就常常借故不陪他们,让他们自行练习了。

这一日褚遂点拨了展伯承几招之后,说道:“这一套穿云手的诀窍,你已经都领会了,你叫龄姐给你喂招吧。我可是有点累了。唉,人老了,精神可真是不济啦!”

褚葆龄道:“爷爷,那你就回去歇歇吧。穿云手三十六式小擒拿,是我最熟悉的功夫,小承子要学这门功夫,我包下来就是。爷爷,你放心好啦。”

褚遂笑道:“好,那我就乐得偷懒偷懒,让你做一日老师,也好威风威风。但你可不许欺负小承子呵。”

褚遂是有意让孙女儿与展伯承多一点机会亲近,他们二人也都明白老人的心意。往常褚遂借故离开的时候,展伯承总是难免有点尴尬,褚葆龄虽不至于露出不悦的神色,但也总是不言不语,显然她也不满意她的爷爷,如此这般的太着痕迹,硬要将她与展伯承“撮合”。

但今天她却是一改常态,兴高采烈的答应教展伯承功夫,还催她爷爷回去歇息,褚遂只道她已是渐渐有所改变,忘记了那姓刘的小子,而喜欢单独与展伯承在一起了。孙女儿高兴,他也高兴。情窦初开的少年最为敏感,展伯承见她今日一改常态,心中也暗暗喜欢。

褚遂高高兴兴的离开之后,褚葆龄说道:“小承子,今日咱们走远一点去练功夫,这园子可大呢,许多地方你还未去过。”展伯承道:“但凭姐姐主意,我也很想逛逛这个园子。”

褚葆龄带他到一个所在,一大块玲珑的太湖石砌成的假山,耸立在荷塘之旁,地上长满野草,这些野草却不是平常所见的野草,牵藤引蔓,飘飘屈曲,万态千姿,风过处,幽香阵阵扑人鼻观。野草丛生之处,露出几方断碣残碑。

褚葆龄说道:“这都是你的外公当年从各处移植来的奇花异草,少人灌溉,花多枯萎,以至绝种了。这些异草,却年年滋长,越发茂盛。怪不得诗人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野草是要比娇嫩的花儿容易生长多了。”

展伯承道:“这么好的园子,可惜荒废了。”褚葆龄道:“只我和爷爷二人,怎能收拾这个园子?所以爷爷很盼望你他日能够重兴祖业,再造名园。”

展伯承笑道:“我可没有这样雄心。我帮忙你做一个浇花剪草的园丁,那还差不多。好啦,咱们别忙着谈论这个园子了,姐姐,你可是答应了教我功夫的呢!”

褚葆龄忽地“格格”一笑,双颊梨窝隐现,一副顽皮的神气,说道:“小承子,你是真的想我教你功夫呀?”展伯承道:“那你以为我是什么?”

褚葆龄道:“我看你是想试我的功夫吧?昨晚半夜三更,你还一个人偷偷的在院子里练这套小擒拿手法,都给我瞧见了。嗯,小承子,你要试我功夫,这不打紧,但试这一套可不大好,还是试另一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