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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我在城里流浪了几个月,专门找隐蔽的地方睡觉,不敢相信任何人。我在恐惧中等待‘我敬爱的女神的下一次召唤’,但它一直没有来。开始我觉得很轻松,紧接着又恐慌起来,现在我已经不在乎了。最近我公开回到学校,回到熟悉的街区和我从前经常出没的地方,比如这里。

“人们似乎知道我变了。熟人看见我总会远远避开,街头的陌生人瞥了我一眼,就自动给我让出空间。也许现在我成了不可接触者,也许我已经是骷髅外道教徒了,哪怕那一切如此狼狈。我不知道。我再也没去过那座神庙,也没去过迦梨格特。也许我不是骷髅外道的教徒,而是他们的猎物。我等待答案揭晓。

“我想永远地离开加尔各答,但我没钱。我只是一个首陀罗种姓的穷人,来自安古达村,但我或许永远不可能再变回原来那个自己。

“只有克里希纳先生一如既往地把我当成朋友。他让我告诉你我的故事。现在我讲完了。”

翻译到最后几句的时候,克里希纳的嗓子已经哑得几乎说不出话了。我眨眨眼,转头四顾。店主在柜台后呼呼大睡,两只脚伸在外面。屋里十分安静,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我的表显示现在是2:20。

我猛地站了起来,不小心带翻了椅子。我的背很痛,时差和疲劳让我困乏不已。我伸了个懒腰,揉着脊柱旁边酸痛的肌肉。

穆克塔南达吉看起来筋疲力尽。他取下厚厚的眼镜,疲惫地揉着眼睛和鼻梁。克里希纳端起穆克塔南达吉面前冰冷的咖啡,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然后试着清了清嗓子。

“你……咳咳……你有什么问题吗,卢察克先生?”

我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俩。我觉得自己的嗓子可能也说不出话了。克里希纳用手指捏着自己的鼻子,大声擤着鼻涕并将它甩到地板上,然后重新开口:“你有什么问题吗,先生?”

我面无表情地盯了他们几秒钟才开口回答。“只有一个问题。”我说。克里希纳礼貌地抬起眉毛。

“他妈的,”我说,“……该死,这个见鬼的故事……到底跟诗人M.达斯有什么关系?”看来我砸在桌上的拳头正好吻合咖啡杯的共振频率,它们纷纷跳了起来。

现在轮到克里希纳盯着我了。我还记得在我五岁的时候,有一天午睡时把屎拉在了裤子上,当时幼儿园老师盯着我的眼神跟他现在一模一样。克里希纳转向穆克塔南达吉说了五个字,那个年轻人疲倦地重新戴上沉重的眼镜,他的回答比克里希纳的问话还要简短。

克里希纳抬头看着我:“你肯定知道我们刚才说的就是M.达斯。”

“你们说的哪一个人?”我茫然问道,“是谁?你到底是什么鬼意思?你是说,那个祭司就是伟大的诗人M.达斯?你是说真的?”

“不,”克里希纳干巴巴地回答,“不是祭司。”

“既然如此,那么谁……”

“那个牺牲,”克里希纳说得很慢,就像在教一个很笨的小孩,“那份祭品。M.达斯先生就是穆克塔南达吉先生献给女神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