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回 上总民孝义受再恩 安房侯仁心定军令(第2/3页)

这是昨日之事,今又有个老实人,不是别人,而是前为上甘利墨之助弘世,得了主仆安身的庄园的天津九三四郎员明。他身着武装,带领其庄园的二十多名庄客,也都身着鲛甲,来对东和荒川两位家老请求道:“听人说因大敌临疆,所以今日国主调动人马做御敌的准备,为了报国主之恩,特来参见。臣之主公墨之助弘世,由于两位国主的仁慈,虽得以继承了神余的香烟和家业,但因他体弱多病,不能从军出征。因此臣等想代替弘世,以死报答国主的洪恩。愿跟在与神余、金碗有关系的犬士们的手下。”他的请求很诚恳,义成便召见九三四郎,亲自对他说:“汝之所请不是没有道理的,但人各为其主。汝不要顾他人,能终生善侍墨之助,便尽到汝之职责了。因此今日即使不从军出征,侍奉我的八犬士已得到天皇批准赐姓金碗宿弥,有他们代替墨之助就够了。夫孝子为其亲不立于石墙之下,忠臣为其君,不助乡党之战。汝之志可嘉,但所请难准,赶快退下。”义成言词恳切地加以制止,九三四郎不觉感激得泪下,他叩头奏道:“臣违抗君命,虽罪责难逃,但是仁义比死还重。命虽人人皆惜,却有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者。是因为它比死还重,而不得不如此。弘世倘如常人一般,能不参加这次军役吗?即使从军战死,既为义也就不会后悔。还是让微臣去吧!”他这样地苦苦请求,义成怜悯他说:“既然如此请求,也就不好拒绝了,那就给汝个职务。汝暂且在稻城,帮助搬运军粮。能同强敌作战攻坚劈锐,和押运兵粮维持自家士卒的生命,其忠其义是无异的。昔唐山在楚汉之争中,萧何和曹参始终在蜀运送兵粮,所以汉高祖〔刘邦〕 才能七十五战成功,开创了四百多年的大业。汝应善体此义。”九三四郎听了不好再拒绝,叩头谢恩退下去后,与带来的庄客等立即驻守在稻村城。这时听说那南弥六的弟弟、上总普善村的庄客阿弥七;还有椿村的坠八也同来这里从军。义成便命令荒川清澄道:“那阿弥七,作为对其兄南弥六义死的嘉奖,已免除了各种劳役;同时阿弥七的次子增松,是南弥六的养子,我即使想用他,可他年仅十一岁,还为时尚早。另外椿村的坠八对其母很孝顺。因此他日前不想与南弥六、九三四郎、出来介、复五郎等共同留在安房;并为孝而断绝了与他们的侠义之交,请求回了上总。如让他服这次军役,似乎夺了他的孝心。因此告诉他们回上总。”清澄领命立即唤阿弥七和坠八来传达了国主的仁慈命令,让他们回家。阿弥七等十分感谢,回答道:“对国主的钧旨不胜感谢,然而最初饶恕了舍兄南弥六的重罪,已蒙受很大的恩泽;在其死后得到犬江大人和贵家老的关照,死而得荣。纵然国主不催,在下如不前来从军,以后也会被人说是不辨恩义的蠢货。因此,虽然起不到多大作用,还是带领增松前来从军了。不能因为国主有旨,便乖乖地带他回去,那样一定会受到南弥六阴魂的责怪,而降灾作祟。就请让他在这里服役吧。”他声泪俱下地说出心里话,并唤其子增松出来给清澄看,不想回去,另外坠八也陈述了他的心情,他禀奏说:“国主的命令实如同阿弥陀佛的慈悲心愿。但是在下最初错误地想侵犯老国主,被饶恕了难以赦免的悖逆之罪,回到椿村后告诉了母亲。母亲听了哭着教导说:‘你可决不能忘记国主的慈恩啊!要终生勤恳地耕种,年贡和服役都应该比别人加倍。’这次服军役我之所以愉快前来,都是出于老人之心愿。因此如被免除军役回去,母亲一定会怨在下没听她的话而很生气。就请让在下服完这次的军役吧!不然母亲一定很不安。”他这样哀求着叩头趴伏在那里,不肯离去。清澄见他们都是一片赤诚,难以劝说,便退下去向义成详细禀奏了阿弥七和坠八等的陈情。义成很受感动,他说:“真是匹夫之志不可夺。然而如将他们放在勇士的队伍中,倘若不幸因中流矢或流弹丧生,岂不太可怜啦!因此让他们三个去做烽火台的助手吧。增松虽尚是童年,但他是洲崎木工三的外孙、荒矶南弥六之后,所以氏姓为矶崎,让他做助手的头领。因此阿弥七和坠八同是增松的监护人,这个渡口的烽火台就由他们掌管吧。当然起烽火还有原来担任此职的士卒。要传告士兵们,新旧都应该团结一致。”清澄再次领命退下,立即向增松和阿弥七、坠八等传达了旨意,同时对烽火台的士兵也传了旨。阿弥七、增松和坠八这三个人被派去做这个事情自然喜不自禁。此事逐渐被传开,三万五六千名军兵无不深受感动,他们说:“仁君在上,畎亩中也有忠义。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管领想以乌合的十万之众来袭击,焉能胜臣民一和的我君?”人人都无不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