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回 天资神助劈石门牢户 犬江亲兵卫破魔夷贼(第3/5页)

再说素藤忍着疼痛站起身来喊道:“值勤的士兵跑了吗?快来救我。”他一边喊着,一边拿起枕头掷向亲兵卫,妄想逃跑。亲兵卫怎能让他跑掉,立即冲了过去,素藤不得已,转身想扭住他进行搏斗。这时昨夜在楼上第三间房外的走廊上躺着的保卫素藤卧室的力士们,忽然被搏斗声音惊醒,跑出来十几个人,有的拿着捕棍、链刀,有的拿着击弹、捕绳,将亲兵卫围住,喊着要捉拿他。亲兵卫怒目而视道:“尔等被眼屎把眼睛遮住了吗?难道就忘了我是犬江仁不成?”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向他们夸耀,说话间紧紧抓住想与他扭打的素藤的腰带结,将其举过肩头,朝外面站着的力士掷去,力士被仰面击中栽倒,随同素藤一起越过栏杆,跌出一丈多远,把檐下的松树劈下一枝,落在了六角型的石灯笼旁边。这时恰好孝嗣来到后院,亲兵卫从楼上看见喊道:“政木君,那就是素藤,快将其擒拿!”孝嗣高兴地说:“是啦。”急忙跑过去把要爬起来的素藤紧紧按住,拉过身旁井边的吊桶绳,将他捆好。再说那些力士们听到犬江二字,便都吓坏了,没有一个敢上前的;方才又见犬江把素藤像玩球一样抛下去,更吓得浑身发抖;想逃跑但是院内又有孝嗣,不知敌军来了多少,进退维谷;想投降吧,又恐怕这次难以被饶恕。他们心想,即使是徒劳的,也要同他拼杀,死在一起。他们枉自逞能,从四面喊着向亲兵卫冲了过去。亲兵卫左拦右挡,抓一个就向下抛,转瞬间他们都倒在一起,不知死活起不来了。

这时派往殿台的两个士兵跟着清澄的大队人马进城后,想找亲兵卫而来到这里,孝嗣把他们叫过来,把投降的半死不活的力士们都捆了起来。亲兵卫把同他搏斗的力士抛下来八个,还剩下两个,他左右一边挟着一个,如同在雪山上雄鹰捉鸟一般。在雾后朝阳照射着的走廊的朱红栏杆上,他一只脚蹈着飞身一跃,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把挟着的两个贼力士咕咚一抛,两个士兵将他们按住捆了起来。政木孝嗣忙迎上去祝贺亲兵卫这么快就立下大功。亲兵卫听了含笑道:“在捉到素藤时,还有残贼,便不得不将他摔下,本不愿立即将他摔死,但又怕摔得轻了,让他爬起来跑掉。正在为难之际,恰好你赶到,我便把他不死不活地投了下来。如今所担心的是那妖尼的去向。她被我用宝珠的霞光射中,大概她跑不了,但这附近却找不到她,实令人奇怪。要赶快让士兵到树下或篱笆内去找找。”听他这样吩咐,众人都应声去找,但却不知妙椿跑到哪里去了。

却说讨逆军的大将荒川兵库助清澄与小森但一郎高宗分作两队攻进城来,与逸时、景能、友胜、良干等协力前后夹击,杀死杀伤贼兵数百人。其中贼兵的头目厉时愿八业当被小森高宗的队伍擒拿;奥利狼之介出高被田税逸友俘获;仙驼麻嘉六曾被南弥六砍伤,刀伤尚未愈,未来得及逃跑,被逸时和景能斩杀。另外次团太和鲫三也杀了些劲敌,其他浦安友胜和登桐山八郎生擒了平田张盆作和奥利本膳之事前面已经叙过。城陷后清澄查验主要的叛贼,只有浅木碗九郎是否伏诛情况尚不明,问手下的士兵也无人知晓。石龟屋次团太禀报说:“那个叫碗九郎的叛贼,被跟随犬江的孝嗣杀了。他杀了劲敌并不取其首级,小可感到可惜,为了做个标志,便吩咐鲫三割了个耳朵,以便容易查找。”清澄听了夸奖他细心,随即命令几名士兵道:“把那些没耳朵的首级找来。”然后向次团太询问有关孝嗣的身世。次团太便将从亲兵卫那里听说的和有关政木仙狐之事大致禀报给清澄。清澄十分感叹地说:“那么他实在是位义勇之士。他的故主虽然无道,但他不忘故主之恩而不急于求功,也甚是难得,因此我想汝等定与犬江有关系。”逸时和景能听了面有愧色地将适才从水路来时,听亲兵卫所说的有关他们师徒如何行侠仗义和五十三太与素手吉之事,以及他们本身的往事禀告给清澄,二人痛悔前非地赔罪。另外友胜和良干也述说了凭借战火从狱中逃了出来的奇闻。清澄惊叹道:“来时本想首先救出你们二位,可是竟自己出了监狱,这无疑是伏姬神女的冥助。不然怎么会那么巧把狱门砸坏了?如无此幸运,你们则将与监狱一同化为灰烬。由此想来,大概我方的得失全是由神安排的。苫屋和田税军功不小,可以将功折其前愆。次团太和鲫三虽是北越的商人,但其侠义之举不亚于南弥六和出来介,何况又与犬士有缘、有功,他日定有恩赏。”次团太师徒受到这般安慰,喜不自禁。逸时和景能以及友胜和良干,也感到脸上增光,因而心满意足。这时士兵们把割去耳朵的贼徒尸首寻来十四五个,经过查验,都是重要的逆贼,碗九郎的尸首果然也在其中。不知是谁用烧剩下的围墙上的青竹片,从其左耳刺到右耳。清澄不觉嗟叹道:“这个浅木碗九郎嘉俱,是其故主小鞠谷如满的世代家臣,其主如满被素藤阴谋杀死后,他与奥利本膳一同归降了仇人而不以为耻,献媚助逆而得到重用,终于报应临头,至死受到如同被竹枪刺杀的冥罚,难道这不是天诛吗?”大家感到言之有理,一同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