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回 话来路次团太附骥尾 尽余谈亲兵卫促扁舟(第2/4页)

却说次日天明,附近的庄客发现呜呼善、土丈二等被人杀死,十分吃惊,急忙禀报村长,因已被杀死几个时辰了,也找不到凶手的线索,便禀报片贝的有司,经过检验和审议认为,既无人知道凶手,便让呜呼善等的亲属将尸体领走,房屋和家财全部归官,因此石龟屋旅店便不存在了,以后有人收买,便成了他人之家。有不少人猜测,呜呼善和土丈二等被杀,大概是次团太过于忿恨而干的。这个风声很快传到片贝,稻户由充和有司们都恨土丈二和呜呼善不义不贞的诬告,反而可怜次团太,事情虽属可疑,然而次团太已远走他乡,便没有下达追捕令。另外也无人想为呜呼善、土丈二和八等追究仇人,所以他们的奸淫忤逆便成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过了许多年还有人提到他们。

闲话休提,却说次团太带着鲫三,白日躲藏,夜间行走。信浓、上野、武藏是扇谷家的领地,其间也夹杂着长尾家的领地,如果往那边走,担心有人追捕,所以便去陆奥,暂且在那里待了些日子,等事情平稳后再去想去的地方。于这年春天的二月中旬,他们来到陆奥的会津,在旅店中次团太与鲫三一同商议今后之事。次团太说:“咱们仅有十两黄金的盘缠,你带的钱也花光了,不能久住旅店。要在盘缠花光之前做点小生意,每天进些小钱,不然把钱都花光就没办法了。经营点儿什么好呢?”次团太想起了师传的膏药,是治跌打损伤的灵药,他时常施舍给别人,无不速见奇效。药材很容易弄到手,住在旅店内,做好膏药,便让鲫三去卖。次团太也深戴斗笠,每天在会津街头叫卖,想多卖一点,但人们对这膏药是否有效不大了解,买的人很少,连每天的房钱都不够。这样在旅店中住到三月下旬,赖以活命的十两黄金已耗去过半,所剩不多了。次团太仔细想:“被撵出故乡眼看已过了五十多天,纵然下令追捕,现在也会放松一些。没有盘缠还在这儿待着,将沦为乞丐。还是到武藏去参拜天满宫好,既可对解除危难的神灵还愿,同时也可寻找犬阪、犬田和犬川那三位犬士的去处,对他们的再生之恩、知遇之缘表示谢意,不然好似有始无终,知恩不报。”他便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了鲫三。鲫三没有异议,二人便决定投奔他乡。于是在次日早晨便一同离开会津的旅店,晓行夜宿,走了不少天来到武藏的丰岛郡,参拜了汤岛神社,次团太同鲫三一齐默祷了很长时间。那一日他们就在大殿内坐了一夜,祈祷日后神灵多保佑,希望能够见到恩人物四郎,也就是犬阪,并期待能与犬田和犬川那两位勇士重逢。次团太祈祷完毕,想想今后的去处,心想听说下总的行德是小文吾的故里,所以到那里去,说不定会打听到他的去处。次日清晨,他向鲫三说了自己的打算后,二人便同去行德,一问村民,有人回答说:“那个犬田小文吾,突然离开家乡,如今已有六年了。其父文五兵卫因故去了安房,在那里病故,如今家里已无人。有关小文吾的情况我不清楚,听说他曾回来过一次,是真是假也不知道。”从那人的回答中得不到什么线索,次团太很失望。他又同鲫三回到下总、武藏界河以西的渔村。路费终于花光了,仅够一两天之用,但还剩了一百多盒从前在会津卖剩下的膏药。他想:“如能在这里把膏药都卖了,既不至于亏了本儿,同时也有了每日的房钱。然而如上次那样,只是吆唤买的太少。如能表演点儿吸引人的游艺,就可以把人招来,但对这方面不大内行,可如何是好?除了多年来所嗜好的相扑以外,不会其他玩意儿,索性倚老卖老,忘掉羞耻,表演点儿相扑的拙技,观众一定会多,那时膏药也就自然卖出去了。”当晚他在旅店和鲫三悄悄一商议,因需要准备招牌等,便从次日一早就动手筹备,到了未时下刻才来到三观鼻,用教相扑的技艺招揽了观众后,想卖膏药,可是却为此忽然惹了祸。在十分危急之际,不料得到亲兵卫和孝嗣的帮助,才算安然无事。石龟屋次团太长谈了他的这段经历,鲫三也不时地插话,说得很详细。孝嗣也倾耳谛听着,心想他的冤枉之罪颇与我有相似之处,与他的奇遇恐怕也是汤岛神的冥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