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庄助三试道节 双珠各归其主(第2/5页)

却说犬山道节忠与,黑夜在田文地藏祠的茂林中,被两个身份不明之人夹在中间,想夺去他携带的仇人首级。在搏斗时借着刀砍石柱发出的火光,用火遁术逃脱。他并非害怕敌人,而是不愿作因小失大之争。但因为天黑心慌,却把那个老人从肩上掉下的两个包袱拿错了,由于彼此的包袱相似而没有发觉,拿回家里来说:“怎么这样黑。音音在吗,为何不点灯?曳手!单节!”他站在那里召唤也没人回答,所以就嘟哝着走进来。因为对屋内熟悉,摸着黑慢慢将两个包袱放在祖先龛旁边的旧柜橱内。然后将门关上,连喊了几声:“音音!音音!”却还是没人答应,就坐在地炉前面用手到处摸,他是在找打火箱。再说庄助在道节回来时心想:“在乱世诚实的人少,奸诈之徒多。这家主人那个老婆婆看着很诚实,让我在这休息,她出去了,现在猜想起来这间草屋一定是贼窝。因此夜间在森林里扫墓的那个歹徒也一定住在这里。那样的话矠平所说之事也就不一定可信。纵然其言不假,无论城乡同名的也很多,这个音音恐怕不是矠平的亲戚,而是贼妻。若果真是那样,她就一定是为了骗我而出去告诉同伙,以便害我。这种乌合的山贼,再从外边找来一些又岂奈我何?那就把他们引过来,全都消灭干净。”他心里这样想着,一点儿也未动,坐在那里袖着手连大气也不出。这时道节并不知道身边还有人。打火箱没有摸到,摸地炉的周围找到火筷子扒拉灰,三扒两扒,埋着的火把庄助方才盖上的草自然引着了。一阵强烈的夜风吹来,燃烧起的火光使二人面面相觑。道节和庄助都大吃一惊,急忙操刀在手,按着刀鞘站立起来。彼此怒目相视,在地炉的两边站好了准备交锋,又在火光暗淡中互相看看,道节急待动手,将要拔刀。庄助将他拦住大声搭话道:“犬山兄,且慢!”道节不大明白,忙问:“怎么认识我,你是谁?”庄助微笑说:“我是犬川庄助义任,和你有前世的缘分。有许多话要同你谈,且不要拔刀。”道节听了十分惊讶,仔细端详着点点头,把刀纳入鞘内,但还是不敢疏忽:“听你报名我也略微记得了。六月十九日,也是在像今天这样的深夜,我们在圆冢山边见过。”庄助跪下一条腿,二人进行了这样一段戏剧性的对话:

庄:你火葬节妇滨路十分辛酸,我在窃听你并不知晓。当你拿起村雨刀要离开去为君父报仇时,我握住刀鞘报名想夺你的刀……

道:我将你推开,嗖地拔出刀来。

庄:我也毫不怠慢,拔刀迎战。

道:彼此施展绝技,虚虚实实。

庄:一上一下,互相砍杀,刀尖碰到我的胳膊。

道:大概你受了点轻伤。

庄:我砍了你的肩头。

道:不料瘤子被劈开。

庄:从伤口飞出颗珠子,奇怪地落入我手。护身囊的带子松开了缠在你的刀把上。

道:我没留神把带子拉断了,才知道囊中有颗小珠子,珠子上鲜明地现出忠义的义字。

庄:从你身上掉出的那颗珠子,也自然地可以看见忠义的忠字。

道:我并不知道。你我既非仇人,我身系报仇的大任重如千斤,便借火遁……

庄:你隐形不知去向,不期今宵又在此重逢。

道:在田文的茂林中,妨碍我祈祷的可是你?

庄:祭扫那个旧冢的,原来是道节你?

道:那时闯过来,把我们隔开的是谁?

庄:我不知道。

道:我也不晓得。

庄:以后会知道的。

道节道:“他是谁都无关紧要。我钦佩你非凡的武艺和勇力,我们如果都能开诚布公,说出自己的身世结为兄弟,胜似得到万卒之助。然而我与你并无宿缘,更难以知道往世的缘分。你说我们有往世的缘分实难以置信。想以妖言拖延时间,趁我不备而击之,我岂能上你的当?”正在他这样斥责时,草已经烧光,屋中又是一片漆黑互不见人。庄助高声说道:“我未将事情的原委说清,你有所怀疑是可以理解的。但互相都有证据,不只是彼此的珠子,你身上如有块状似牡丹的痣,我们则是异姓兄弟。这是重要的证据,先把灯点着。”道节听他连自己身上的痣都知道,便半信半疑。在火燃着的时候看见地炉边上有块引火的木条,赶快摸到将灯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