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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现在知道这些了,”王看出了兰塞姆的犹豫后说,“马莱蒂已经把这一切,你世界发生的一切都放进我们脑子里了。我们对邪恶有所了解——虽然不像那个邪恶的家伙希望我们能理解的那样。我们理解得比那更好,知道得更多,因为,是醒着的时候懂得睡眠,而不是睡眠时懂得醒着。有因为年轻而不知道邪恶,有因为作恶而更加邪恶,就像人由于睡着了而不知道自己在睡眠一样。在图尔坎德拉上,现在你比你的主父和主母开始做恶事时更不了解邪恶。但马莱蒂已经把我们从一个不知晓的状态中带了出来,而我们还没有进入另一个状态之中。正是通过那个邪恶者,他把我们带出了第一个不知晓的状态。那个黑暗的头脑很少知道,他到皮尔兰德拉上来,实际上就是来做这个差事的!”

“宽恕我,我的父,如果我说了傻话。”兰塞姆说,“我明白是怎么让王后知晓邪恶的了,但不知道是怎么让您知晓邪恶的。”

王出其不意地大笑起来。他的身体非常庞大,他笑起来就像体内发生了地震,笑声洪亮、深沉、长久。最后,兰塞姆也笑了起来——虽然他不明白这个玩笑。王后也笑起来。鸟儿开始拍打翅膀,兽类开始摇尾巴,光似乎更亮了,整个群体的脉搏跳动得更快了,各种与我们所理解的欢笑无关的快乐模式已进入它们当中。它们似乎是从空气中来,抑或像是深天中有人在跳舞。据说一直就有。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王看着王后说,“他在想,你吃了很多苦,也抗争过,而我现在却有一个世界作为回报。”然后,他转向兰塞姆,继续说道,“你是对的,我现在知道了他们所说的你们世界上的正义是怎么回事了。他们说得或许很对,因为在那个世界上,万物总是在正义之下,而马莱蒂总在正义之上。一切都是馈赠。我成为奥亚撒,这不仅是因为他的馈赠,而且还因为我们养母的馈赠,也不仅因为她的,也有你的,也不仅因为你的,还有我夫人的——不仅如此,在某种程度上,也正是由于兽类和鸟类的馈赠。经过许多手,被各种不同的爱和辛苦所丰富,这个馈赠最终才到我手里。这是律法。某只手为每个人摘取了最好的果实,而这只手不是他们自己的。”

“那并不是全部发生的事情,花斑,”女王说,“王没有把一切都告诉你。马莱蒂把他赶到很远很远的绿海之中,那里有森林穿越海浪从海底长出来……”

“它的名字叫卢尔。”王说。

“它的名字叫卢尔。”艾迪尔们重复道。兰塞姆意识到王说出的不是一句评论,而是法规。

“在卢尔(离这儿很远),他遭遇了怪事。”王后说。

“我可以问问有关这些事情的情况吗?”兰塞姆问。

“有很多事情,”陶尔王说,“有很长时间,我通过在我所乘坐的一个小岛的草皮上画线条来了解各形状的特性。我又用很长时间了解有关马莱蒂、他的父和第三人的情况。在我们年轻时,我们对此知之甚少。但自那以后,他在黑暗中向我展示王后身上正发生着什么事。我知道她有可能被毁掉。那时,我看到过你的世界发生过什么,你们的母亲是如何堕落的,以及你们的父亲如何和她一起堕落,这不仅对她不好,还给所有的孩子带来了黑暗。然后它展现在我面前,就像一个东西向我的手走来……那是我在类似情况下应该做的。我知道了恶与善,痛苦与欢乐。”

兰塞姆本指望王讲述他的决定,但当王的声音渐渐减弱为深思熟虑的沉默时,他拿不准要不要再问他。

“是的……”王沉思着说,“虽然一个人会被撕成两半……虽然一半会变成土……活着的这一半还得跟随马莱蒂。因为,如果它也倒下变成泥土,那整体还有什么希望呢?但只要有一半活着,他就可以通过它把生命送回另一半。”此时,他停顿了很长时间,然后又很快地说起来:“他没有给我确定感,我没有固定陆地。我总是不得不把自己扔到惊涛骇浪里去。”然后,他擦了擦额头,转向艾迪尔,用一种新的声音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