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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说:“我们很希望您还和我们在一起,这既出于我们对您的爱,也是因为,您的忠告,甚至行动可能会更有力。只有等我们在阿尔波附近外出多次之后,我们才会成熟到可以完全管理马莱蒂放在我们手里的领地的程度。不到那时,我们还不能成熟到可以在深天驾驭这个世界的程度,也不会在我们上方制造下雨和晴朗的天气。如果您觉得合适,就留下吧。”

“我很愿意。”皮尔兰德拉说。

在这个对话进行时,真没想到,对比亚当和艾迪尔倒不觉得不和谐。一边是水晶般冷冰冰的声音和一张雪白的脸上一成不变的表情;另一边则是血管里热血澎湃,在嘴唇上跳动着、在双眼里闪烁的情感,男人肩膀的力量,女人乳房的魅力,地球上不知晓的雄性的风采和女性的华美,充满活力的完美生命之流。然而,当这些相遇时,一个似乎并不令人不快,另一个也不是幽灵一般。理性的动物——是一个动物,但也是一个理性的灵魂:他记得这就是关于“人”的古老定义。但在此之前他从未认识到这一事实。现在,他把这活着的天国,也就是王和王后看做解决分歧的工具,是跨越创造过程中产生的一个鸿沟之上的桥梁,是整个天穹的拱顶石。通过进入山谷,他们忽然间就将他身后闹哄哄的野兽与他这一边超肉体的神灵结合起来了。他们把大家聚拢起来,随着他们的到来,那一群至此奏出的原来各不相干的不同强度和美感的所有音符都合成了一个乐音。不过,现在王又开始说话了。

“这不仅仅是马莱蒂的馈赠,”他说,“也是马莱蒂通过你送出的馈赠,因此,也就更丰富。这馈赠不仅仅通过你,还通过第三人,因此就更加丰富了。这是我作为陶尔——奥亚撒——皮尔兰德里说的第一句话。在我们的世界——只要它还是个世界,黎明和夜晚都不会到来,但我们和我们所有的子孙将会对图尔坎德拉上的兰塞姆的马莱蒂说话并在彼此谈话时感谢他。至于你,兰塞姆,听着,你已经称呼我们为主父和主母。很对,这就是我们的名字。但另一方面,我们也称你为主父。因为,对我们来说,马莱蒂在我们族类年轻的时限快结束之时把你送到我们的世界,从这一天起我们必须上升或下降,堕落或完善。马莱蒂把我们带到他想让我们待的地方,但在马莱蒂关于此事的所有代理中,你是首席。”

他们让他越过水面去他们那里。只要蹚水就行,因为水只有齐膝深。他差点跌倒了,但他们没让他跌倒。他们起身去迎他,两个都吻了他,像地位平等的人拥抱那样嘴对嘴,心对心地吻。他们本想让他坐在他们俩之间,但发现这让他为难时,也就随他便了。他过去坐在他们下面稍左的平地上。从那里,他面对着集会者——体形庞大的诸神和兽群。这时王后说话了。

“你刚弄走邪恶者,”她说,“我就从沉睡中醒来,脑子马上就清醒了。我一直不明白,花斑,虽然过了这么多日子,我们竟然还这么年轻不更事。我们还没能住在固定陆地的原因现在看来是这么明了。要不是因为它是固定的,我怎么能期望住在那里呢?除了想确保能够有朝一日掌控我下一处要待的地方和将要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之外,我怎么会想得到固定的陆地呢?那是拒绝海浪——那是从马莱蒂手中抽出我的手,去对他说,‘不是那样,而是这样’,以便把时代之潮朝我们卷来的东西放在我们自己的权力范围内……就像今天就把水果采摘到一起供明天吃,而不是来什么吃什么。那本可能是冰冷的爱和微弱的信任。从它们中出来了,我们又怎么可能再次爬回爱和信任之中?”

“我完全明白,”兰塞姆说,“虽然这在我的世界会被视为荒唐。我们已经邪恶很久了。”——就在这时,他停下来了,怀疑自己能否被理解,同时,他对自己使用了“邪恶”这个词感到吃惊,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自己知道邪恶这个词,无论在火星上还是在金星上他都没有听到过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