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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三圈把狗皮扔到我脚下,让我别耍花枪,来点儿实际的。五狈解围说,三哥,这条狗值多少钱,您开价,我们赔,只会多不会少!

黄三圈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一百!

大家听了都吸一口凉气,黄三圈狮子大张口没了谱,一块梅花手表的价格是一百零五,一辆“飞鸽”锰钢加重的自行车是一百一十,现在知青点全员兜里的钱加在一块儿超不过十五!

五狈拍着黄三圈的肩膀说,三哥,您要的不高,这么好的狗,它值!我们再给您添点儿,一百三,怎么样?

黄三圈说,我不要一百三,说一百就一百。

五狈说,一百三!

黄三圈说,一百!

此刻的黄三圈和五狈变得十分“君子”,讲价讲得我们直犯眯瞪,不知这算怎样的交易,最后发财做中人,让知青陪给黄三圈八十二块六毛四,八十是狗钱,两块六毛四是赔礼请客的花费,即酒肉钱。交钱的时候知青要请发财和前顺沟的头面人喝酒,当众交出书面检查。

双方都没有异议,契约成立。

黄三圈走了,老三抱着狗皮追过去,让他带上,留做纪念。黄三圈不要,说看了伤心。我们的心情也并不轻松,刹那间八十块的债务就压在头顶了,不惟心情沉重,面子上还过不去,让人强奸了还得搭钱,都说五狈傻,五狈说,打得鼻青脸肿大家都得傻。

老大说,从今天起咱们得省着花,把两个月的粮卖了还得外加创收。

我说,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太阳今天落了,明天照样升起来。

五狈说,权宜之计罢了,你们还当真呀!

老三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声“黑子”,嗓子喊得岔了音儿。

哪里还有黑子的影儿。

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见过那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