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的颜料商(第2/8页)

“诗就别作了,华生,”福尔摩斯说话的声音很严厉,“我觉得那是一座很高的砖墙。”

“没错。在一个在街头悠闲抽烟的人告诉我之前,我没法找到黑文。这个闲人我该多说一点。他个头很高、皮肤黝黑、满脸胡子,像个军人。他听到我的试探便点了下头,而且瞥着我的目光里带着怪异的询问,事后我又回想起了他的目光也正应如此。

“我进门前看见安伯利先生走在下车道上。我在今天早上匆匆看他的一眼中,就发现他真的很怪异,他现在在阳光下显得越来越不正常了。”

“我琢磨了这些,但我还是想听听你的想法。”福尔摩斯说。

“我觉得正是生活的担忧压弯了他的腰。我觉得一开始时以为他体弱是错的,因为发觉虽然他的两腿细长,但肩膀和胸脯却有很宽大的骨架。”

“而右脚的鞋平直,而左脚却有折皱。”

“那个我倒没察觉。”

“那就不是你了。我发现他的腿是假的。但请你讲下去吧。”

“我对他那从旧草帽底下冒出的灰白色的头发,和那冷酷的面容,还有布在脸上深深的皱纹有很深的触动。”

“太棒了,华生。他怎么说的?”

“他一直在讲自己的磨难。过车道时我们一直走在一起,对于四周的情况,我肯定是仔细观察过了。我没来到过比这儿更乱糟的地方了。杂草长满了整个花园,我猜这里的草木没有修整过,完全随自己去伸展。我无法想象一个体面的夫人是如何去容忍这些的。房屋也一样破乱,这点好像也被这个不走运的家伙给发现了,他想试着去收拾,一桶绿色的油漆摆在大厅中央,他正在用左手里的一把大刷子油漆室内的木建部分呢。

“我随着他走入黑暗的书房,进行一阵漫长的交谈。他失望于你没有亲自来。‘那简直是奢求,’他说,‘微小的我,尤其是遭受惨痛的经济损失之后的我,是得不到著名的福尔摩斯先生的注意的。’

“我对他说这和金钱是两码事。‘没错,他觉得这是为了艺术而艺术,’他说,‘但这事就算从犯罪艺术的角度来研究都是值得的。华生医生,人类的本性——忘恩负义是最卑劣的!她所有的条件,我什么时候没满足过呢?有哪个女人得到的溺爱比她更多?那个青年人更是——他就如同我自己的亲儿子一样。我的家他能随便进出。看看现在他们如何将我背叛!哦,华生医生,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世界啊!’

“他超过一个小时的谈话的主题就是这个。看来他们的私通从没引起过他的怀疑。在每日一个女仆白天来、晚上六点钟离去外的时间里,他们独自居住。老安伯利在事发当晚还特意在干草市剧院二楼定了两个座位来讨夫人高兴。她在临行前以头痛为借口而推辞不去,他只好独自去了。看起来这话是真的,他还掏出了那张为夫人买的没用过的票。”

“值得关心的就是这点——重要的很,”福尔摩斯说道,福尔摩斯因为我讲的而对此案有了兴趣,“华生,请接着说。你讲得很引人关注。你有没有亲自看那张票?号码你好像没有记住吧?”

“我刚巧记了下来,”我回答得有点微微的骄傲,“正好和我的学号一样——31号,于是我牢记下来了。”

“棒极了,华生!看来他本人的位子就是30和32号中的一个了?”

“没错,”我的回答露出一丝疑惑,“而且是第二排。”

“好极了。他还有别的话么?”

“他把他叫做保险库的屋子让我看了下,这叫成保险库还真挺像回事,有着银行那样的铁门和铁窗,他说这是为了防盗。不过一把相同的钥匙似乎在那个女人手上,一共有价值七千英镑的现金和债券被他们俩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