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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像玛丽·约瑟夫修女一样,我告诉母亲长大以后想要做一个修女,不仅是因为玛丽·约瑟夫修女的温柔聪明,我也听说修女不用缴税。我知道缴税是件不好的事情,我感觉到了因为税务而给家里带来的压力。我也想像玛丽·约瑟夫修女那样与其他修女住在修道院里,那里看上去没有什么需要紧张的事情。

玛丽·约瑟夫修女总是穿着黑白色的衣服,只能看到她额头上一撮黑发,一截脖子和她的手,这与我和母亲都不一样,她的皮肤很白,干净的手指上没有指甲油。有一天我问起玛丽·约瑟夫修女她左手上的金戒指是什么意思,她说那是结婚戒指,她已经嫁给了上帝,我想她一定很特别才能与上帝结婚。我总是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我的某一部分总是在查看她是否有我在家中那种恐惧的表情,我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恐惧,但是我也从未停止观察她。

玛丽·约瑟夫修女带我来到修道院的一个教室,这里有来自南美洲的修女教我读写西班牙语。母亲已经告诉父亲这件事,他对于这件事很满意。那个秋天的大多数时间里,我都待在修道院里,直到母亲下班来接我一起回家。有时母亲微笑地牵着我的手,问我这一天在学校里的情况,其他时间里她面无表情,我们并排各自走回家,没有交流,没有触碰。回到家里,我都会安静地快速跑回自己房间,但是如果父亲在附近就会叫住我,考察我的西班牙语,确定修女是否做到她们说的那些。

有一天玛丽·约瑟夫修女给了我一本《圣经》作为礼物,放学后我们一起读《圣经》。我把与玛丽·约瑟夫修女在一起的感觉保存起来,我把她温和的笑容、关爱的眼神一并储存起来。我是唯一一个与她一起读《圣经》的学生,她一定很关心我。我握紧拳头,把这些想法和玛丽·约瑟夫修女对我说过的话、为我做过的事情保存起来。

那时的我对玛丽·约瑟夫修女来说一定是一个麻烦。我的焦虑程度起伏不定,虽然我的成绩不错,但是我注意力方面有很大的问题,我喜欢与人说话让大家笑。当然,玛丽·约瑟夫修女也在我们班任课,我一度让她很难维持课堂秩序。那个学期开学的时候,我坐在后排,她发现我在她的课上一直说话,就把我的位置移到了前排。但是我还是不停地跟邻座的孩子讲话,她恼怒地把我的小桌子单独放在她的大桌子旁边以便单独看管,但是让她沮丧的是,我开始跟她说话,最后她将我的桌子放在远离班级所有人的角落里。我在那里待了整整一年,除了偶尔在全班面前发言,我都会很安静。玛丽·约瑟夫修女一直关注着我,如果我举手,她就会让我回答问题,她总是夸赞我的回答。这让我觉得自己很特别很聪明,值得被人关注。

那年我在家中被虐待得更加厉害,这一切挑战着我内在的防御机制。只要我和父亲单独在家,他随时会强奸我。为了应对预料之中的强暴,如果我在父亲的脸上看到特别的表情或者从他的脚步声中感到威胁,那扇处理这些事情的大门就会打开。父亲时常晚上出现在我的房间,用手捂住我的嘴弄醒我,然后悄悄地爬上我的床。这个时候某个部分就会出来适应他要我做的事。

虐待的加剧或许是因为父亲对家庭越来越无法掌控了。麦克正在学习踢足球,与他的教练非常要好,已经很少在家,就算麦克在家也会像母亲一样躲避开。他忽视我们所有人,也不再跟我玩了。母亲工作得越来越晚,甚至工作到傍晚。父亲指责她在工作中与别的男人有了婚外情,他指责麦克不尊重他,他紧盯着艾利克斯,抓他的错处。父亲看上去恨我们所有人,他总是为这样那样的小事愤怒。在我二年级的那年,我们所有人都尽量放轻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