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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但他说的是英语。我不懂英语。还有,他经常大笑,并且叫喊一个名字。"

德莫特已经转身走向房门,又迅速转过身来:"什么名字?"

"嘘--嘘!"布代医生提醒道。

"我说不上来,先生。所有的音节听上去都差不多。不行,先生,我很抱歉不能给您模仿一下。"护士的眼睛在黑暗中显得急切,"要是您坚持的话,下次他再说时,我会试着把发音写下来。"

不:这儿没有更多的东西了。德莫特已经做了他要做的。他还要去饭店的几个酒吧里询问几件事,有个侍者热情洋溢地谈起了小嘉妮丝·劳斯小姐。至于莫里斯爵士本人,有情况表明,就在其死亡前的当天下午,他去过一会儿吵吵闹闹的后吧:这让酒吧招待跟侍者感到吃惊。"他的眼睛看上去有多凶啊!"酒吧招待咕哝道。"后来儒略·塞兹奈克看到他在动物园里散步,在猴笼旁,跟谁说着话,儒略没看到是谁,因为那人躲在一个灌木丛的后面。"

他刚好有时间给他在索罗蒙 & 科恩律师行的律师朋友索罗蒙律师打电话。然后德莫特在订了帝国航空的飞机座位,飞机十点半离开拉邦德莱特机场。

事后他记起,那一天剩下的时间,简直是场噩梦。他在飞机上打了个盹儿,为旅程中最重要的时刻恢复精力。从克罗伊顿出发的汽车似乎永远也开不到头,还有伦敦,经过几天的休息,似乎充满了呛人的煤烟跟汽油味。德莫特乘出租车去了某个住址。半小时后,他就该为胜利而欢呼了。

他证实了他想要证实的事情。在傍晚黄色的天空下,他登上那架将要返回拉邦德莱特的飞机,疲倦一扫而光。引擎轰鸣,当飞机在一堆低压轮胎中滑行时,强劲的风吹得草都弯了下去。伊娃安全了。德莫特把手提箱放在腿上,靠着自己的座位,通风孔在闷热的机舱里嗡嗡作响。他看着英格兰渐渐变小,先是只剩下红灰色屋顶,后来就成了一张活动的图。

伊娃安全了。德莫特的谋划见效了。飞机在机场降落时,他还在谋划。小镇方向,有几盏灯在闪亮。从树木茂密的林荫道上开车穿过,呼吸着黄昏中清新的松木气息,德莫特让自己的大脑远离现时的困扰,去想象一个将来……

一支管弦乐队正在东永饭店演奏。门厅的灯光与喧闹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走过接待处时,一个职员叫住了他。"金洛斯医生!一整天都有人找您。等等!我相信现在还有两个人等着要见您。"

"他们是谁?"

"一位是索罗蒙先生,"职员查了查记录本,答道,"还有一位是劳斯小姐。"

"他们在哪儿?"

"在门厅的什么地方吧,先生。"职员按了下铃,"我叫人带您去见他们。行吗?"

德莫特在侍应生的陪送下,来到号称"哥特式"的门厅里,在其中一个凹室内找到了嘉妮丝·劳斯和皮埃尔·索罗蒙律师。凹室的石墙是假的,悬挂着的中世纪武器也是假的。沿墙是一个环型沙发,中间有一张小桌子。嘉妮丝和索罗蒙律师坐得很开,仿佛各自在苦思自己的烦心事似的。但德莫特一走近,他们都站了起来,脸上责备的表情叫他大为震惊。

索罗蒙律师是个块头很大的胖子,气宇轩昂,脸色发青,声音低沉。他好奇地看着德莫特。"这么说,你回来了,我的朋友,"他用那种深沉的声音说。

"当然了!我叫你等我的。奈尔女士在哪儿?"

律师翻来覆去地查看着一只手上的指甲,然后抬起头:"她在市政厅,我的朋友。"

"在市政厅?还在吗?他们会让她在那儿呆很久,是吗?"

索罗蒙律师的表情变得冷酷。"她被关进了牢房,"他回答道,"老朋友,我非常担心她会被关上很久。奈尔女士被指控谋杀,给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