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真相大白(第4/12页)

“现在我们来分析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凶手与剧院密切相关,却不是演员。”警官顿了顿,深吸了一下他珍爱的鼻烟,“后台的工作人员可以排除,因为他们当中没人穿晚礼服,而这是带走菲尔德的高顶帽所必需的。同样道理,收银员、引座员、看门人和其他小职员也可排除。宣传员哈里·尼尔森也穿着普通的便装。经理潘泽尔穿了全套礼服,没错,但我费心量过他的帽子尺寸,发现他的帽子是六又四分之三号——码数出奇的小。他不可能戴上菲尔德的帽子,菲尔德的帽子是七又八分之一号。我们在他之前离开剧院,这没错。但是,在我出来的路上,我明确指示托马斯·韦利要一视同仁地像搜查别人一样搜查潘泽尔。那天晚上早些时候,我在潘泽尔的办公室出于责任感检查了他的帽子,发现那是顶圆顶礼帽。韦利随后报告,潘泽尔是戴着这顶礼帽离开的,没拿其他帽子。现在——假如潘泽尔是我们所要找的人,那么他可能会带着菲尔德的帽子走出去,尽管帽子太大,但他可以拿在手上。可是,他是戴着圆顶礼帽离开的,那么毫无疑问的是,他不可能带走菲尔德的帽子,因为他一离开剧院,大门就锁上了,没有任何人——我值班的手下可以保证——没有任何人进入剧院,直到周四早上在我眼皮底下才打开门。理论上讲,如果能将菲尔德的帽子藏在剧院里,那么能这样做的人,比方说潘泽尔或剧院的任何员工,都有可能是凶手。但这最后的假设也被我们的官方建筑专家爱德蒙·克鲁的报告推翻了。他明确地说,在罗马剧院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秘密的藏匿处。

“排除了潘泽尔、尼尔森和职员,就只剩下演员的可能性了。我们最终是如何缩小侦查范围至巴里的,我先卖个关子。这个案件最有趣的部分其实是一系列令人惊讶、错综复杂的推理,通过逻辑推理得出真相。我说的是‘我们’——其实我该说是埃勒里……”

“作为一名警探,你真是位害羞的人,”克罗宁咯咯笑道,“哎呀,这比侦探故事还精彩。本来我现在该干活儿了,但我的老板似乎跟我一样感兴趣——说下去吧,警官!”

奎因微笑着继续讲。

“将凶手身份追踪到演员这一事实,”他继续说道,“回答了一个可能曾出现在你们脑海中、从一开始就困扰我们的问题。起先,我们不明白为什么要选剧院作为秘密交易的会面地点。你停下来想想,在一般情况下,剧院有诸多不便。只要提一件事:为确保隐私,必须多买几张周围的戏票使座位空着。与其他方便得多的会面地点相比,选这种乱糟糟的地方简直愚蠢之至!剧院大部分时间是黑暗的,并且安静得令人不安。任何意外的声音或谈话都会被注意。观众也是不时的危险——有可能被人认出。不过,当你意识到巴里是个演员时,所有这些问题便迎刃而解。从他的观点来看,剧院很理想——因为当受害人被人发现死于正厅前排座位时,谁会怀疑演员是凶手呢?当然,菲尔德默许了这一安排,丝毫没料到巴里脑子里在想什么,也没料到共谋了自己的死亡。你们想必记得,他一向与危险人物打交道,即使有点怀疑,也以为自己能对付。这或许使他有些过于自信了——当然,我们无从知晓。

“让我们再次回到埃勒里——我最喜欢的话题。”警官继续说,像平常那样干笑了几声,“除了这些关于帽子的推断——实际上,在这些推断出现之前——埃勒里在艾夫斯-波普家见面时就首先发现风吹草动的迹象了。很明显,幕间休息时,菲尔德在内巷跟弗朗西斯·艾夫斯-波普搭讪并不仅仅是出于调戏。在埃勒里看来,这两个相隔较远的人之间存在某种联系。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弗朗西斯必须知道这种联系。她很肯定以前从未听说过或见过菲尔德。我们没有理由怀疑她,却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她。假若斯蒂芬·巴里和菲尔德相识,而弗朗西斯却不知晓,那种可能的联系也许就是斯蒂芬·巴里。比如,如果菲尔德周一晚上在剧院与那个演员有个约定,并突然见到弗朗西斯,他很可能在半醉的状态下斗胆接近她,尤其是他和巴里之间的话题与她有较深的关系。至于为何认出她——成千上万看日报的人都熟悉她的脸——她是经常拍照的年轻社交界名媛。菲尔德以其全面的商业手段,理所当然熟悉她的相貌和外观……但回头再说这个三角关系吧——菲尔德、弗朗西斯、巴里——我稍后会详细说明。通过照片和其他新闻方式,大家都知道巴里已与弗朗西斯订婚,是她的未婚夫。你们一定意识到了在此案中,演员中除了巴里外,无人能满足这个问题:为什么菲尔德与弗朗西斯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