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今夜债劫数自缘血,他日泪冤孽本前生(第2/12页)

是的,真的是个男人,从无边的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个子不算太高,但骨肉匀亭,四肢颀长,生得通脱直挺,说不尽的风流帅气。

他渐渐走了过来,在清冷的月光下,看得出他浓黑的短发,皮肤白晰,浓眉秀目,鼻梁直挺,上唇蓄着短短的八字胡,双唇红润而饱满,称得上是个标致的美男子。

夏谙慈仔细打量之下,觉得有些眼熟,却并不记得见过这个人。

她环顾四周,门是反锁的。

夏谙慈跟着刘则轩学过一点粗浅的武功,当然只是皮毛,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敢和男人动手。

叫人也没用,绿茵手中也没钥匙,打不开门。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稳住。

“你是谁?”夏谙慈竭力使自己的声音镇定下来,“你要干什么?”

那个男子笑了。

他长得很英俊,但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阴毒凶狠的戾气,令人不寒而栗。

“我要你——”他带着点狎昵的语气,似乎是在调戏她,然而接下来他说,“我要你死!”

最后一句,他加重了语气,恶狠狠地。

夏谙慈愣住了。

她一直在揣测他的来由,要么寻仇,要么索财,要不然也是为色,她要度情想出相应的对策,稳住他——然而他一张嘴就要她死,怎么会这么恨她?

“我哪里得罪你了?”她问,“是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

他阴恻恻地笑了。

双目挑衅似地盯着她。

他伸出白晰颀长的双手,整了整衣领,然后开始解自己的纽扣,一粒粒地。

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像是艺术家,在精心雕琢自己的作品——他脱去了自己的外套。

夏谙慈有点懵了,他要强奸她?看情形又不大象。

今天发生的事太古怪了——在不可能的地方突然跑出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又正在做莫名其妙的事。

那个男人正一件一件地脱自己的上衣,看得见他微微跳动的喉结,上臂精壮而有力的肌肉,可他又没有丝毫猥亵的神情,不太像要侵犯她。

这个男人,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当他脱下了衬衫,夏谙慈陷入了更大的惊愕与迷惑之中——他的上身,竟然像木乃伊一样,紧紧地缠满了一圈圈白色的纱布。

他微笑着,一圈圈揭下了紧紧裹在身躯上的白布。

待他揭下了纱布,夏谙慈惊骇得几乎停止了呼吸,她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微风吹走了最后一丝轻云,天宇澄澈明净,房间里一时也分外清净明亮,眼前的这个男人,赤着上身站在屋子中央,他脊背与肩臂上发达的肌肉紧张得几乎要跳起来,他的喉结也在不停地微微颤动,然而,然而他的影像被映在穿衣镜里,他的胸前,竟然是少女洁白而坚挺的胸膛!

夏谙慈瞠目结舌,她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呆呆地望着他,他……他是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怪物?他的声音、他的动作、他的神态、他的形体、他的肌肉、他的喉结……他完完全全是一个男人,一个不算高大,但英俊挺拔的男人。

但,他竟然生着少女的胸膛!

猛地,她查觉到他像谁了。

“你……”夏谙慈指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是的,他像柳迪,完完全全地像,眉目、鼻子、嘴巴、身高……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像,但他就是一个男人,男版的柳迪,他有着男人才有的神态和特征。

而柳迪呢,那是一个多么风流娇弱的少女,梨花带雨,弱柳扶风。

那“他”的胸呢?又怎么解释?

夏谙慈难以置信,又满怀期待地问,“柳迪,是你吗?你怎么了,柳迪?”

她一边问,一边缓缓地靠近书桌,书桌上放着她的小坤包,包里有一把缀满了白色珍珠的小手枪。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从容地穿好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