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第4/6页)

“丢下我去打猎,我知道。”我希望她别提起塔拉维勒。

“你跟我一样,不知不觉就惹上了麻烦。也许你命该如此,像我一样。自作自受。我本是跟他去好莱坞的,只是顺路去了墨西哥。他打算使我成为电影明星,这不是很荒唐吗?”

“不,这并不荒唐。你会成为第一流的大明星。可是奥立弗明知自己会坐牢,他怎么能那样对待你呢?”

“他轻易就骗了我,因为那一阵子我爱上他了。”

她一说到“爱”这个字,这字就钻进了我的脑袋。

我心中的大厦越建越高,一直到了天顶。为了达到目的,与此同时我的心里也犯了十来条罪。猫从椅子旁纵身跳过时,抓到了我的手。我感到情欲沸腾,都快要使我鼻血涌流了。我一会儿觉得自己又大又胀,一会儿又觉得灵魂飘然而上,和出色的姐妹灵魂同声歌唱。

“比荒唐还要糟。”她有所指的说。

更糟?哦,她指的是她如何付出代价吗?她其实不必说这些。她竟认为有必要做这种解释,我感到很难过。多亏我是坐着的,要不我的两腿肯定撑不住我的身子。

“嗨,怎么啦?”她以她那亲切的声音问道。

我求她不要开玩笑了。我说,“我头扎绷带,在中国饭馆赌牌时,你怎么会想到我们的处境相同呢?”

“我相信你总还记得,那天在那养着只猴子什么的酒吧里,你我是怎样相互打量的吧?”

“那是只蜜熊。”

她双手十指交叉放在两腿之间,用膝盖夹住——这样子我很喜欢,但又希望她别这样做——她说,“谁也不该假装出自己总是百分之百的诚实。我只希望知道自己怎样能达到百分之七十,百分之六十就够了。”

我发誓她一定能达到百分之一百十,两百。接着我说了一句连自己也没料到会说的话。“谁也不应该故意装作神秘莫测,无意就已经够神秘的了。”

“我尽量不那样,至少跟你不那样。”

她是真心诚意的,我知道。我看到她的喉咙一下子胀大了。

我的身子,它也许就是我的一切,这个努力自抑着的家伙,这时突然像受到激流的冲击,不由自主。我真想冲上前去抱住她的双腿,但继而一想,还是再等一等的好。我凭什么认定这样做对呢?就因为我觉得喜欢吗?

我说,“我猜你已看出我对你的感情怎样。要是我错了,你最好告诉我。”

“错了?你为什么这样说呢?”

“嗯,首先,”我说,“我在这儿的时间还不长。你会认为我太急了。”

“其次呢?你说话怎么这样吞吞吐吐的?”

我说话有点异常吗?我甚至根本没有觉察到。“其次,我觉得在奎尔纳瓦卡时往回走,是我做错了。”

“也许这一次你可以做对了。”她说。

我立刻扑倒在地,紧紧搂住她的双腿,她弯下身子来吻我。我很想赶紧行事,可她的意思是慢一点。她说,“我们最好还是先把猫狗关到厨房里去。”她抓住狗的项圈,我从地板上抱起小猫,然后把它们送进厨房。厨房门上既无把手,又无挂钩,只用一枚弯钉子扣住。然后她掀去床上的床罩,我们相互帮着脱掉了衣服。

“你在嘟囔些什么呀?”我们躺下后她悄声问我。我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我生怕她的头会碰在墙上,就用双手去护她的头。于是她明白了我的意思,便主动配合我。我成了个饿煞鬼,嘴巴够得着哪儿就吻哪儿,直到她用牙齿把我的嘴唇咬住,吸吮着,紧紧吸吮着。再使劲都不再能遏止,而且也没有什么要遏止了。

哪怕她好虚荣,爱中伤人,或挑剔挖苦人,现在都无所谓了,或者我是个愚蠢、无法管教、一再出错、没有常性、靠不住的男人,现在全都没有价值,毫无意义了。两人相互之间真正的实事,比任何这类描述都要简单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