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那个场所保持原样就好了(第3/6页)

“姑母不会知道。”真理惠斩钉截铁,“晚饭后我回自己房间,姑母再不到我房间来——这么商定好了的。所以偷偷从窗口钻出去,谁都不会知道,一次都没暴露。”

“以前就常在夜间山里走来走去?”

真理惠点头。

“一个人在夜晚的山里不害怕?”

“此外有更害怕的事。”

“举例说?”

真理惠仅仅做了个微微耸肩动作,没有应答。

我问道:“姑母倒也罢了,父亲怎么办?”

“还没回家。”

“星期日也?”

真理惠不回答。看样子想尽量不谈及父亲。

她说:“反正老师不用担心,谁也不知道我一个人外出。就算知道了,也决不提老师名字。”

“那好,不再担心。”我说,“可是,今晚为什么特意到我家来呢?”

“跟老师有事。”

“什么事?”

秋川真理惠拿起茶杯,静静喝了口热绿茶。而后以锐利的目光四下扫了一圈,仿佛确认此外有没有人在听。不用说,周围除了我们别无他人——如果骑士团长不回来在哪里侧耳倾听的话。我也环视四周,但没见到骑士团长的形影。话虽这么说,倘骑士团长不形体化 ,谁的眼睛都看不见他。

“今天中午来这里的老师的那位朋友,”她说,“一头漂亮白发 的人,什么名字来着?有点儿稀罕的名字……”

“免色。”

“对,免色。”

“他不是我的朋友,只是前不久结识的人。”

“是也好不是也好。”

“那、免色先生怎么了?”

她眯细眼睛看我。而后多少压低嗓音说:“那个人大概心里藏着什么,我想。”

“比如藏着什么?”

“具体什么不知道。但免色今天下午只是偶尔路过这点,我想可能不是真的,觉得是有明确的什么才来这里的。”

“那个什么 ,比如是什么呢?”我对她眼力的敏锐多少有些惧怯。

她仍目不转睛看着我:“具体的不知道。老师也不知道?”

“不知道,没那个感觉。”我说谎道。但愿别被秋川真理惠一眼看穿才好。我向来不擅长说谎。说谎即形露于色。可是我不能在这里挑明真相。

“真的?”

“真的。”我说,“完全没有想到他今天会来我家。”

真理惠似乎大体相信了我的说法。实际上免色也没说今天到我家来,他的突然来访对我也是出乎意料的事。我并非说谎。

“那人有着不可思议的眼睛。”

“不可思议?怎么不可思议?”

“眼睛总显得有某种打算 ,和《小红帽》里的狼一样。就算装出外婆模样躺在床上,一看眼睛也马上知道是狼。”

《小红帽》里的狼?

“就是说,你在免色先生身上觉出了negative的东西?”

“negative?”

“否定的、有害的什么。”

“negative。”她说。随后好像把这个说法塞进了她记忆的抽屉,一如“晴天霹雳”。

“那也不是的。”真理惠说,“不认为有不良意图。可我觉得一头漂亮白发 的免色的背后藏着什么。”

“你感觉出了那个?”

真理惠点头。“所以到老师这里确认来了,以为老师会就免色知道什么。”

“你的姑母也是像你那么感觉的?”我岔开她的提问。